平阳厅堂之内,三桌书案,堆放着的木牍、竹简和各类的纸张,斐潜和贾诩、荀谌两个人正在其中忙碌,忙里偷闲谈到了关于曹操的话题,而贾诩竟然说曹操有难,这倒是稀罕的事情,也不由得引起了斐潜的兴趣。
难道贾诩真有什么特意功能,能够提前预知一些事件的发生?
斐潜放下了手头上的情报,然后招手让一旁的亲卫去取一些茶汤过来,反正这些案牍之事,已经是拖了这么多天了,就算拼命将其早上一时片刻赶出来,意义也不是非常的大,所以干脆劳逸结合一下,听听贾诩的说法,就当是放松休息片刻。
有句话什么来说着的?
发生在别人身上的终究是个故事……
不对,是以他人为鉴,所谓兼听则明,偏听为暗,嗯,就是这样。哎呀,这个时候要是有些瓜子什么的就好了……
反正这苍天,到底饶过谁?
自己辛辛苦苦奔波忙碌,才好不容易打下一片基业,然后眼看他人舒舒服服躺着就上了高楼,多少心中也是有些不舒服的,现在听到原来曹操也有苦难,斐潜的这小心眼,顿时就舒服多了……
贾诩喝了几口茶汤,显然对于茶汤还算是比较满意,轻轻的吧砸了两下,然后缓缓将茶碗放置到了一旁,说道:“曹兖州如今虽说势大,然如同镜花水月,欲求其实,却不得机也……原本曹兖州吞青州众,按理说应潜心修养,稳定民心,奈何后将军却趁隙来攻,不得不急迫迎敌……”
荀谌微微笑着说道:“曹兖州定然恨极了后将军,否则亦不会生生追击几百里,从兖州追到了豫州……”
哈哈哈……
斐潜在脑海当中想象着曹操气得小眼瞪得溜圆,咬牙切齿的死命追着后将军袁术的屁股的样子,就觉得有有些好笑。
笑完了,却有些同情。
曹操其实也不容易,被袁术这样一搅和,就算是原本安排周全,准备开荒耕田的什么恢复生产的计划也全数泡汤了。或许原本曹操还美滋滋的准备在乌巢附近大肆开荒,安置青州黄巾,等稍微恢复一两年之后,便是大量粮草和兵卒来源,结果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刻被捅了一刀,如何能不痛彻心扉?
怪不得作为后世的兵法大家,什么《孟德斯鸠》的编撰者,也会做出宜将余勇追穷寇的行为来……
袁术的进攻,不仅仅是破坏了曹操的如意算盘,更是完全搅乱了兖州的生产秩序,后遗症也是相当的严重。
贾诩继续微微摇晃着脑袋,以他那固有的慢悠悠的腔调说道:“曹兖州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不得而为之……依某之见,曹兖州攻伐徐州之举,恐怕并不合袁车骑之意……”
荀谌点头说道:“正是,袁车骑与公孙将军交战,曹兖州乃是侧翼护卫……这岂有侧翼护卫私自离开战场,另辟蹊径的道理?若是此时青州田、刘北上来犯冀州,这恐怕……曹兖州此举,风险极大啊……”
正像是荀谌所说的一样,如果说将袁绍和公孙瓒的争斗看成是一个巨大的战场的话,那么正面进行交战的必然就是袁绍和公孙瓒两个人,而在侧翼的则是青州兖州的争斗,另外还有在黑山军之间的对抗。
作为袁绍,自然是希望曹操能够护卫住自己的侧翼,就算是要独自领兵出击,也是要以青州为主要的攻击方向,怎么能偏离主战场,然后自己想干什么就跑去干什么了呢?
贾诩嘿嘿一笑:“青州如何能攻得?莫要忘了,曹兖州手下,兵卒多以青州兵为主,若是攻青州……这个……嘿嘿嘿嘿……”
虽然这些是青州黄巾,是黄巾贼,但是也还是青州人居多,纵然是在曹操手下,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就转了性子,忘记了家乡,然后绝对听命于曹操,面对父老乡亲也可以举起屠刀毫不含糊。
所以基本上来说,青州曹操就是想要打,一时半会都没有办法打,只能是另外想办法,因此才将目光转向了徐州,而攻打徐州又会引起袁绍的不满,甚至怀疑……
所以贾诩才说,曹操这一次是有难了。
谁都知道,每一个成功的女人身后都站着一个支持他的男人,而曹操的身后站着是袁绍,而现在袁绍不爽了,曹操能捡到什么好?
所以这样的局面下,曹操进退两难。
不过曹操毕竟是曹操,该狠的时候的确够狠,在这样的局面之下,便抛下人心躁动的兖州,带着青州兵去徐州就食……
荀谌说道:“若以某的主意,便让曹兖州书信一封,再派个能言善辩之士,向袁车骑大倒苦水一起,多少也可拖延些时日……毕竟袁车骑此人……嗯,善于纳言……”
善于纳言是好词,但是反过来说就是听得太多了反倒是没有了自己的决断。
“就算如此……”贾诩点头同意荀谌的说法,继续说道,“……蒙得袁车骑一时,也混不得一世,总有暴露之时……况且徐州,呵呵,陶州牧也不是好相与的……”
斐潜对于陶谦的印象,还是要感谢罗老先生,确实太过于形象了,“三让徐州”啊,刘备不要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硬塞,啧啧,放到后世的段子套路里面,岂不是电话接到一个律师,硬说是有大笔海外遗产;出门撞见白富美,愣是回想起前世情缘,死心塌地倒贴的类型么……
“陶徐州此人……”荀谌说道,“倒也是一方才俊……”
陶谦是扬州人,少年被举为孝廉,随后便出任了县令,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