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潜正和徐庶聊着,庞统和枣祗从外面回来了。
庞统伸着个脑袋往里瞅瞅,说道:“子渊,那个……那个,回来了?”
说起来也好笑,庞黄两家交好,小字辈之间也多有往来,而庞统比黄月英小了一些,估计从小到大也没少受黄月英的欺负,所以当黄月英要嫁给斐潜的时候,庞统还很是开心了一阵子,总算有人可以管管黄月英了。
庞统还以为黄家的野蛮丫头嫁了人至少要收敛一下性子吧,这也正好是他被欺负这么多年可以好好出口恶气的大好时候——
但是没想到斐潜却几乎不怎么去束缚黄月英的天性,也没有给黄月英说什么这个不行,那样不可的约束,所以黄月英对付其庞统的调侃来依旧是说得过就说,说不过就动手抄家伙——搞得庞统很是无奈,感概说果然是天作之合,斐潜原来就有仗着年长力气大就欺负人的前科,配上黄月英这样野蛮的简直是刚刚好,只是苦了自己……
斐潜自然知道庞统指的是谁,便笑着说道:“没有回来,留在那边有些事。”
“哦……”庞统一边走了过来,一边低声嘟喃着,“……干脆一直留在那好了……”
徐庶看见庞统之后,便束手恭立,将斐潜右侧之位让了出来,等庞统和枣祗都坐下之后,才在下首坐了。
斐潜看在眼里,忽然心中一动,原来这段时间老觉得徐庶的表现有些怪异,原来并不只是外表,而是行为,看看现在徐庶的举动,哪里会像历史上那个智谋百出的自信之人,反倒是有些像才刚刚来的太史明一般,拘谨又有一些自卑。
想到了太史明,斐潜估计可能和徐庶一样,又是宅在房间内看书了,所以就喊了一嗓子,将其叫了出来,反正借这个机会大家都在,也是一个不错的沟通交流的机会,都在一个屋檐下,搞得还那么生疏就没有意思了。
太史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看竟然有这么多人,不由得有些紧张,睁着双眼有些不知所措。
徐庶徐元直见状,直起身来招呼太史明在自己身边坐下,方缓解了太史明的尴尬。
斐潜将头上的头冠,拿了下来,放在自己的面前桌案上,说道:“正好今天大家都有空,就一起坐坐聊聊——按理说么,若是论年长,元直最大,若是论家世,士元为尊,但是我建议,既然是同在一个屋檐之下么,理应相互尊敬友爱,所以今天大家不妨抛开身份,随意一些,士元你看如何?”
庞统一伸手,也将自己的头冠拿了下来,说道:“好啊,每天带这玩意都重死了,拿下了轻松一下也好……”
别看庞统人长的相貌一般,但是这个心思灵巧确实是一流的,知道斐潜谁都不问单独问自己是什么意思,自己前段时间对徐庶不是很友善,长此以往两人之间难免会产生隔阂,而徐庶毕竟是现在从学与庞德公,若是被外人得知说自己与其不容,则丢的可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颜面的事情。
所以有这样一个机会,修缮一下双方关系也是不错,至少不要相互之间太尴尬——庞统几乎是瞬间就想明白了,于是很配合的带着一丝玩笑的口气说着话,摘下头冠。
果然,伴随着庞统的行为,徐庶和太史明明显放松了一些,也都一起拿下了头冠,至于枣祗向来就是水镜第二,好好先生一个,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庞统晃了晃大脑袋,说道:“子渊,听说蒯家的蒯越找你来赔罪了?”
一旁的枣祗也很感兴趣的说道:“对啊,子渊,这是不是真的啊?”
斐潜有些疑惑,不由得问道:“你们两人不是去城里采购了么?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难道是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了?也不对啊,蒯家蒯越来的时候也没有大搞仪仗,就是一辆普通的马车而已,又没有什么字号,就算碰见了也不见得能认得出来啊?
“哎,城里坊内都传开啦……”枣祗说道。
庞统看了看斐潜的神情,不由得哼了一声,说道:“看来是真的了……哼,这个蒯家……”庞统多少是有些觉得看不起蒯家,玩这种手段,太小家子气了一些,
斐潜呵呵一笑,也是明白了,无非就是蒯家既然派出蒯越赔礼道歉,自然是要让这个举措效益最大化,否则不就是白白丢了颜面又没能达成目标?光在鹿山能有几个人看见知道?现在在市坊里面一宣传,不就所有人都知道了?
斐潜打趣道:“那还不是看在士元的面子上啊……”
“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好不好?明明是你斐子渊现在变胖了好不好?”庞统立刻配合着,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
“哈哈,哪里有,这两天我明明觉得我都瘦了!”斐潜哈哈笑着,看着在自己和庞统相互吐槽开玩笑之下,几个人之间的尴尬氛围慢慢散去,便说道,“好了,不说那些了,我这里这几天也在考虑一些小问题,想请大家一起帮忙想想……”
“何为世家?”
“何为庶民?”
“这个天下是世家在主导还是庶民在主导?”
枣祗不由得叫道:“啊呀!子渊你这还叫小问题,那请问你什么才是大问题啊!”
“大问题么,比如今天晚上要吃什么,是吃粟饭好还是吃麦饭好,这个才是大问题……”斐潜的一本正经的回答立刻招来一大堆嫌弃,不过斐潜的意思大家也领悟了,就是别太拘束,一起随便说说,想到什么说什么就是。
枣祗哈哈笑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