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之上,恐怕最害怕的,就是碰到张辽这样的武将,近战强横,打又打不过,然而想要逃跑的时候,远距离的弓箭又狠又准,连跑都跑不掉,着实让人棘手不已……
郭汜才刚刚站上祭坛的台阶,半转身准备招呼着手下列阵阻挡一些斐潜的骑兵的冲击,然后多少给他自己争取一些逃命的机会,却在眼角的余光瞅见了几道黑光,顿时寒毛全部都炸开,猛地将身躯一扭!
如果上天能够重新给郭汜一次机会,郭汜一定不会只为了图潇洒好看,而没有在锦袍之内穿上重甲,不对,郭汜肯定是连这样的一个什么鬼祭天都不会赞同,绝对不会允许,更不会仅仅带着千人就来这个该死的地方……
但是这个世间哪有什么后悔良药,才听到风声尖啸,张辽的箭矢就已经到了。
三只尖锐的狼牙箭矢几乎是并排的呈一个小扇面的扎来,郭汜虽然尽力扭开,但是依旧没有能够完全躲避,被一只狼牙箭矢切过了腰肋,强劲无比的力道使得箭矢带着一蓬鲜血穿透而过,去势不止还钉在了祭坛阶梯之上,带着血珠的箭矢羽翼不停的震颤着,仿佛下一刻还将破空而起一般!
郭汜嗷得一声惨叫,载倒在地。
“将军!”
见到郭汜一倒地,原本就有些慌乱的西凉兵卒顿时就炸锅了,再加上斐潜不失时机的大吼“郭汜已死”,则更是让失去了指挥的西凉兵完全丧失了斗志,更不用说集结起来和斐潜的重装骑兵进行对抗了……
等到郭汜勉强抑制着剧烈的疼痛,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整个西凉兵的体系已经完全崩溃了,十几名,甚至是几名的骑兵可以撵着上百的西凉兵进行追杀,整个祭坛之上,就剩郭汜和身边的不到二十名的亲卫。
郭汜用长矛撑着,勉强站着,然后看着围拢而来的骑兵,咬着牙喊道:“汝等何人?所欲何为?”虽然是心中已经是清楚到了绝境,但是郭汜还是想再努力一下,说不定还能谈判谈判,争取到一线的生机……
“吾乃斐潜斐子渊,前来借将军头颅一用……”斐潜也不避讳,便在张辽和赵云的护卫之下,朗声说道。
“哈哈,哈哈……”郭汜仰天惨笑几声,然后将长矛举起,指着斐潜说道,“……某大好头颅在此,有种便来自取吧!”
“善!”斐潜不慌不忙的点点头。
“某替君侯取之!”张辽跃跃欲试的就想向前。
斐潜连忙拉住了张辽,然后冲着郭汜笑了笑,忽然扬声说道:“全体都有,弯弓上箭!送郭将军一程!”
郭汜眼睛顿时睁得溜圆,指着斐潜怒声大喝道:“汝……汝……”
斐潜笑笑,心里当然知道郭汜在想些什么,或者是想要说什么,但是基本上不以为然,也不在乎。
能轻松获取的时候干什么要去特意费劲?像什么电视电影上面,明明到了最后关头,手头上拿着自动步枪,枪里也有子弹,就动一下手指头的事情,非要放下枪和敌人进行险象环出的肉搏战?这是怎样的一种愚蠢的行为?那些导演是自己智商不够还是觉得观众的智商不够?
斐潜随意的将手一挥,密集的箭雨就将郭汜未说完的话语全数堵了回去,连同其身边的亲卫,一同葬送在箭矢之下。
“记住了!”斐潜对着张辽和赵云,也同时对着身边的骑兵认真的说道,“你们的性命永远是珍贵的!正面的拼杀,刀头上舔血,那是各凭本事!但是不该冒的风险就别冒!某将你们带出来,同样也要带着你们回家!”
包括张辽赵云在内的众人,略微停顿了一下,便轰然而应。
“带上人头!我们走!”斐潜下令道。
其实方才的那句话,不仅是给张辽赵云说的,其实也是斐潜说给自己听的。
现在的局面其实并不乐观,虽然说目前郭汜已经授首,但是在长安以东还有樊稠等人正在赶来,而在长安的西面的新丰还有李傕,和斐潜只是相隔一道渭水而已!
汉代是没有什么即时通讯的工具没有错,但是郭汜之死,或者说斐潜他潜行来长安的事情并不能永远的隐藏下去,或许过几天,或许就在明后天,在长安东西两边的李傕等人就可能会得到消息,那么他们会因为死去了一个郭汜就放下刀枪束手就擒么?
想想也是知道这个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李傕已经尝到了权力的甜美之后。
因此长安并不像庞舒庞羲,又或是种劭等人想象的那样,除掉首恶之后,便可一举成功万事大吉……
在潜行来池阳这里之前,斐潜就和徐庶再三的推敲过。
十分可以肯定的是,李傕在新丰领着重兵,等着斐潜或是皇甫嵩上钩,说不定还有马腾韩遂的协助,但是就算是马腾的人要赶到新丰,多半也只是骑兵,而步卒肯定还在西面的五丈原慢慢的往长安走,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在长安的这一小段时间内是兵力的真空期,如果真的能够在池阳杀死郭汜,那么就意味着在短时间内,长安城的西凉兵就没有了领兵之人!
当然,这些情形,郭汜也不见得会将西凉兵的情报宣告得朝野当中上下都知道,所以身在长安的这些反西凉联盟的人未必清楚,对于他们来说,既然网已经布下,那么多少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