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秀平!你笑什么!”董尚德怒道。
“这一旦进了诏狱,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若不是看在你我二人同朝为官的份上,你如今哪能这么轻松地躺在躺椅上回话。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再如此藐视公堂,本官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董尚德这样说着,张口就去唤狱官。
庞秀平却依旧笑个不停,好似疯癫了一般。
“哎~董大人!”曾大人本来一直沉默着,此时也开口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他摆摆手。
“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那里还能承受的了酷刑!董大人,你虽然是此次的主审,但下官也要说两句了,这三司会审可不同于你们刑部的审讯,更何况这庞秀平又是朝廷命官,若是出了意外,您说,您下的命令,该让谁来担责?”
“你?”董尚德听他如此说,不由又是一怒。
“曾大人,你这是什么话。既然圣上指定了是我们四人一同审理,这功劳大家一起享,罪过自然也该一起承受!”
“呵呵。”曾大人听他说话阴阳怪气,倒也不以为意。
“你也别恼,咱们这次刑讯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要撬开他的嘴巴,看看这背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但这庞秀平虽说身子羸弱,却也是在官场混迹了二十余年的人,心思不可谓不深沉,嘴必定也严实的紧!您若是以为想着用极刑逼他招供,怕是行不通的!”
说到最后,渐渐低声,与董大人耳语起来。
董尚德虽说气恼,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这庞秀平的嘴确实是严实,昨晚那样的酷刑,又是鞭笞又是夹板又是铁烙的,这庞秀平虽说晕过去几次,却一直都在喊冤枉,半点罪责也没有承认。
这样的人,想要严刑逼供于他,怕是不容易啊。
曾大人说完刚刚那话,就又重新坐直了身子,冷笑道:“我看这庞秀平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张口了,咱们再怎么审问他,也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罢了!既然这样,咱们又何必将精力浪费在他身上!我看,不如从那封密信上下手吧!”
“密信?”
“不错!就是密信。”
俞大人皱眉道:“那封密信,昨日刚刚搜回来时,咱们几人都是看过的。其中别说人名,就是笔人的爱好之类也全都没有,密信所用的纸张也俱是十分普通的白纸。曾大人说要从密信上查探,这想法好是好,只是却无从下手啊!”
俞大人话音刚落,福王却笑着开口,赞道:“不错,不错,曾大人此法甚妙!是咱们一直一根筋的往人证上面想,倒把这最重要的物证给忘记了!”
福王摇了摇头,就又看向俞大人,笑道:“至于俞大人刚刚所担心之事,哈哈,这个完全不成问题!信上有没有别的信息,这并不重要,那信上的字迹,才是最大的证据!本王知道,皇兄身边有位专门鉴定人的笔迹的能士,咱们明日只要找他来帮忙,定能事半功倍,轻易破解。”
众人听他如此说,也都回过神来,缓缓点了点头。
用笔迹来鉴定人的身份,这确实可行。
毕竟,庞秀平可是正三品京官,这整个京师之中,能够指使得动他的,怕也没有几个了!
既然是位高权重之人,那么想要找到他们的字迹,就也不难!若是再有宫中的高人相助,那就更便利了!
正在众人满面喜色之时,董尚德却忽然皱了皱眉头,咳了一声。
他看着福王,颇有些为难道:“王爷,这能士既然是圣上专门养在身边的,咱们若是拿此事为难他,会不会……呵呵,下官的意思,这人怕是不好请的,若是找个熟人去请,胜算应该更大些!”
这话一说完,俞大人与曾大人就慢慢敛了笑容,心中对董尚德暗暗鄙视起来。
在座之人没有谁是傻子。
董尚德刚刚话中的意思,众人自然也都听得出来。
这董尚德算盘倒是打得精,他不想去求人,倒想把此事直接推到福王头上。
福王却是浑不在意的笑道:“这人既然是本王提出来的,自然也要由本王去请。也不用等明日了,我立刻就差府中长史进宫一趟,也好尽早了结此案!”
“那就谢过王爷了!”
三人一愣,均拱手行礼,道了一谢。
福王府的长史出了大理寺,进宫去了。
至于庞秀平!由于现在找到了新的方法,用不上他,董尚德就直接下令,嚷狱官拖着他重新关入诏狱里去了。
过了约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府王府的长史才引着这位能士来了大理寺公堂。
此人所说没什么官职,但听刚刚福王介绍,此人颇受惠崇帝礼遇,因而,公堂内坐着的众人也都不敢拿大,纷纷起身来迎。
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留着两撇八字胡,长得尖嘴猴腮,一双眼睛细长,泛着精光。
从面相来看,不是什么忠厚之人。
这人与福王相互寒暄了几句,这才由福王简单介绍给了在座几人。
这人名叫智奎,不知姓氏,不知宗族,原只是个流浪之人,但因为此人智谋过人,不仅眼光独到,而且能掐会算,年轻时候就投到了陛下门下,颇受惠崇帝看中。
若非此人不慕功名,无心于官场,那他如今的地位,怕是比起高卓来都要不遑多让的。
智奎与诸人相互寒暄了一遍之后,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道:“鄙人听王府长史说了,诸位此番寻鄙人来,是要勘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