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宫中去?
三人对视一眼。
其实他们刚刚就已打定了主意,不论这笔迹是真是假,这蔡绍虞都没跑了!
既如此,自然也就没有让他带回去重新断定的道理了。
万一这一断定,再发现这笔迹是假的呢?
想到这里,三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就要开口阻止。
谁料到,刚刚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福王,此时却笑着开口道:“先生是陛下的近臣,况且,您此举又是为了准确破案着想,我等对你自然没什么信任不过的,您尽管拿去就是!”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询问另三人的意见,道:“三位大人以为如何?”
三名主审官听此,不由浑身一凛。
是啊,他们怎么忘了这位智奎先生的身份了!
他可是天子近臣哪!刚刚若是他们开口驳斥了他的请求,谁知道他回宫之后会不会在惠崇帝面前说些什么?
想到这里,他们不敢耽误,忙换了副颜色,对着智奎先生笑道:“先生能这般为我们三司分忧,是三司之幸,您尽管拿去就是,我等没有意见!”
智奎先生点点头,这才带着密信离开了。
这一晚的审讯也就此无疾而终。
……
与此同时,他们口中提到的蔡绍虞,此时正静静地呆在书房里,浑然不知自己已然成了嫌犯。
蔡绍虞自然也知道了庞秀平被抓的消息。
这庞秀平在礼部任职已有十余年,可谓是根基深厚,没料到如今的一个小小计策,就能让他从高高在上的三品侍郎沦为阶下囚。
蔡绍虞虽不确定这庞秀平到底是不是高卓的人,但仍旧觉得得意不已。
他在书房里静静站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赶忙回身到书案后坐下,刷刷几下写就了一封书信。
等到信被晾干,他才唤来小厮,吩咐道:“你趁着天黑没人,将此信送到岳阁老府上,别的话无需多说,只说这信上之事与他们府上的表少爷有关就是!”
小厮应了声诺,忙紧赶慢赶的出府去了。
蔡绍虞看着小厮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
既然大计将成,此时施些小计,给那些看不顺眼的人树个敌人,倒也是合适的。
……
岳府。
“外公叫我?”
杜鼎臣有些诧异。
他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天黑漆漆的,只有几颗疏淡的星辰在黯淡的闪着光。
此时已是酉时末了。
天色已晚,外公却专门派人来找他……
“外公可说了是何事?”
“没有。”传话的小厮摇了摇头。
“不过,约半个时辰前,有人往咱们府上送了一回信,阁老自接了信之后,就一直在书房里又是大笑又是捶腿的,看着很是高兴!小的估摸着跟此事有关!”
一封信?
杜鼎臣拧眉想了想,没有半分头绪,索性也不想了,直接跟着传话的小厮去了岳阁老的书房。
书房里点着灯火,亮堂堂的,看着白昼一般。
杜鼎臣进去的时候,岳阁老正盘腿坐在罗汉床上,身子半倚在一旁的软枕上,手中拿着一册书,正在低垂着眼皮慢腾腾地翻着。
灯火映照下,岳阁老头上的银丝更加的亮眼,杜鼎臣想到外公近日为自己的事殚精竭虑,不禁有些鼻酸。
“外公。”杜鼎臣恭敬地行了一礼。
“鼎儿啊!”岳阁老放下书,招手让他过来。
杜鼎臣就坐在了罗汉床的另一侧。
“我听传话的小厮说,您今晚收到一封信之后,一直十分的高兴……您叫我,可是因为这封信?”
岳阁老给他推过去一盏茶,点头道:“确实是为了此事!”
边说着,竟还笑了起来。
杜鼎臣见他如此,不由更加好奇了起来。
“有趣老摇了摇头,将那封信拿了出来,推到杜鼎臣面前。
“呐!就是这一封,你赶紧看一看,就知道外公为何发笑了!”
杜鼎臣一低头,就看到了信封上面的署名——“蔡绍虞”。
他也不耽误,忙拆开了信,一目十行快速浏览了一遍。
越往下看,杜鼎臣的脸色越是古怪,等看到最后,他的双颊已涨的通红,嘴唇紧紧抿着,鼻头耸动,看着极为难忍。
岳阁老理解的摆摆手,杜鼎臣十分克制地闷笑了一会儿,饮了好大一口茶,这才恢复了过来。
“外公,我记得几日前,敬国公府的陆烁也递过来一封信,跟这封信上面的内容几乎是一模一样。当时我看了之后,觉得那计策虽好,但事情还没成,他就先递了封信来邀功,总有一种献殷勤的意味在里面!但今日看了蔡指挥使的这封信,哈哈,看来这个陆烁倒是很会未雨绸缪啊!”
原来这信中,蔡绍虞将那计策以及安排前前后后全都说了一遍,并声称此计是他所想,末了,他又在信后含含糊糊地暗示那举报之人以及传播谣言之人,皆出自敬国公府,既卖了好,又暗暗说了一圈陆府的坏话。
只是他却不知,陆烁之前早已准备,如今他这行为,无异于自己打脸自己。
岳阁老也笑道:“正是呢!这蔡绍虞一向奸诈,如今在个毛头小子身上跌了个跟头,也不知他若知道了真相,会是怎么个情景!”
祖孙两个相对笑了一会儿,这才谈起正事来。
“外公,这封信,您打算怎么回?”
杜鼎臣记得,上封陆烁来信时,外公只是简简单单回复了几句简单的话,并没有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