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道:“……你回去之后,立马找三个人出来,再一起到魏州去一趟,尽快查出那伙土匪到底什么来路,看看卫钊是不是在他们那里。”
孟三忙点头应是。
见他应了,苏成也不急着说,他掀开茶盖,喝了口茶,才继续道:“至于桃山书院那里,也盯紧着些,看看他们接下来会有哪些行动……不过切记一点,千万不要暴露了,也不要随随便便干预他们的事,有什么情况,立马报给我听。”
“是!”
孟三恭敬施礼,就退下了。
后头的苏成则与忠叔说起今天在醉客楼见到的场景。
“……你一会儿派人去查查,那南丰馆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二楼上靠南第三间住着的,到底是不是林鹤轩。”
陆烁仅仅看过画像,今日临窗一瞥,不过是瞧着有些像,但到底是不是自己认错了,且还说不定呢。
所以,还是尽快证实一下的好。
“您是觉得,那南丰馆是晋王开的?……晋王?莫非晋王想借这个风月场收集情报?”
忠叔摸摸胡子,沉思起来。
“我看未必!”
苏成却摇摇头,“晋王最器重的先生庄化周就潜伏在京师,有他在这边,加上晋王私底下实力强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不可能靠着一个鸭馆来收集消息!我瞧着,应该是专冲着四皇子来的……”
四皇子……
好男风的四皇子。
想想,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
忠叔点点头,重视起来,回道:“世子爷放心,老奴一定嘱咐他们好好办此事。”
“辛苦忠叔了!”
……
自那日派遣郑通处理卫钊之后,这厮似乎一下子忠心起来。
俨然从之前逐利而行、不务实干的土匪,变成了晋王的忠实拥簇者。
原本还因为薛宁说了卫钊身份、而对郑通有些怀疑的晋王,也因此放下了戒心。
再者,他心慈的老毛病又犯了,加上庄先生也早早回了京师,这事情也就这样耽搁了,久而久之就烟消云散,不再被晋王放在心上。
然而,忠心耿耿的郑通,却在私下里不止一次的向几个靠谱的老兄弟抱怨。
这抱怨的内容,自然就是晋王让他杀卫钊的事情了。
这些老兄弟,基本上都是先前在藤泉山上为匪时割据一方的山头,跟郑通一样,手下管着几号忠实的兄弟,对晋王并非绝对的效忠。
因命运相同、身份相似,加之又都是粗汉子,郑通“不经意”间提起卫钊的事时倒是毫无压力。
故而,不久之后,晋王派郑通暗杀亲兄弟的事情,就在几个山匪头头间流传开来。
众人都不傻,仔细一品就都回过味来,对归顺晋王的路子究竟是对是错也就有了怀疑。
明面上,大家俱都闭口不言,私下里却是心照不宣,想着晋王连卫钊这个亲兄弟都杀,日后涉及到利益,他们这些活土匪就更不会有好下场了。
众人虽不会因这事立刻就起了反心,但怀疑的种子却就此埋下了。
而郑通口中被杀害的卫钊,在经过十余日的精心照料之后,终于退了高烧,醒转过来,并勉强能直起身子了。
此时他仰躺在垫得高高的枕头上,一点一点喝着谢裴送到嘴边的汤药。
好一会儿,一碗浓浓的药汁才喝尽了。
谢裴放下药碗,又递过去一碗清水供他缓解苦味,等卫钊喝完重新躺好,两人才有一搭没一搭说起话来。
“……放心,郑通虽是山匪出身,却粗中有细,如今已经瞒过了晋王,安全无忧了。”
见卫钊询问起郑通的近况,谢裴立马答了出来,并拐弯抹角的夸赞起郑通来。
卫钊心思却不在郑通上面。
一听到晋王二字,他的双眼立刻泛红。
却不是哭的悲的伤感的,此时那眼里满是怒火和愤懑。
晋王!
如此欺他骗他,他定要他好看!
什么兄弟情!
早在黄土一坡一坡撒到他身上的时候,这狗屁兄弟情就已经全部消失殆尽了。
谢裴见他面露怒色,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他不好开口,索性沉默。
卫钊心绪反动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下来。
“安全了就好!”
卫钊的声音淡淡的,谢裴却从这冷淡中挖掘出一种郑重的意味来。
谢裴心里一喜。
他果真没有看错人。
“……也不知道先生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卫钊没心思关注谢裴的想法,他转过头去,边看着窗外姹紫嫣红的景色,边轻声问道。
“妥当了!不过顾虑这先前那几个探子的事,山长并不敢有大动作,唯恐暴露了。”
卫钊点点头,道:“先生思虑的妥当!一切该以小心为上。”
若是他暴露了,尤其暴露在晋王面前,那倒霉的就不仅仅是他自己了,先生一家、陆烁、谢裴、郑通还有他的兄弟们,都会受到牵连。
“确实是思虑周全!”
谢裴随之笑着应是。
“……山长也是考虑着这个山坳比较安全,不怕被人发现了。即便真的被人发现了,咱们也早有准备,到时正可借着这个法子让您光明正大的死去……所以啊,您就安心吧!”
假死的法子,谢裴之前就与卫钊说过。
原先是想着瞒过郑通的众兄弟,但若真到了危急关头,就也顾不得那么多,怎么方便怎么用了。
不过若真的有意外发生,受此法子牵连最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