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月娇假借袁文懿的名头叫陆烁过来,不论成与不成,都可将恶名推到袁文懿头上。
至于那五六个丫头婆子,想必是早就准备好,一旦时机成熟,就进门“捉~奸”的了……
想到这里,袁仲道面色愈发阴沉。
这杨家想攀上陆烁、攀上陆家,袁仲道虽暗叹其不自量力,但追名逐利原是人的本性,人各有志,杨家想要献女求荣,却也无可厚非。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杨家不该借着袁府的便利,反过来又设计陷害袁府的嫡孙女。
简直是恶毒!
尤其,这帮凶!甚或说主要策划者,还是袁家的媳妇!
想到这里,袁仲道更为气愤。
他随手举起案上的一个茶盏,使力向下砸去,砸的却不是别人,正是袁二夫人。
“混账东西!”
若不是有袁二夫人这个好姑姑在,杨月娇又哪里能指使得动这些丫头婆子?哪里能知道袁文懿他们今日做了何事?
袁二夫人连挡都不敢挡,让杯子正正砸在肩膀上,顿时一阵钝痛。
她却不敢发出声来。
如今一切都完了,房妈妈将所有事情都弄了个清楚,她便是再怎么辩驳,怕是也没什么作用。
眼下只能期待着,二老怒火消些,或可少受些惩罚。
眼见一向眼高于顶的二夫人泄了气,房妈妈却依旧面无表情。
她继续道:“老爷,不仅如此,老奴在望春楼里还发现了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袁仲道勉强压下火气,问道:“呈上来吧……”
房妈妈应是,对外喊了一声。
杨月娇听到这一声喊,却彻底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面上更是惨无血色。
那东西是什么,她自然清楚。
袁老夫人见她这副模样,面上却是一点心疼之色都无。
她当然更疼惜她的亲孙女。
再者,袁府待杨月娇主仆不薄,这些年杨氏要接她过府来住,袁老夫人也未曾拒绝,且一应用度全都照着几个亲孙女的来。
袁家并不求她回报,她倒好,反倒不择手段、恩将仇报。
婆子们很快把东西呈了上来,竟是一大撮香灰,用个木盒子盛着。
与此同时,婆子还领了袁家惯用的大夫过来,另外,之前被打晕的那个小厮、以及那些被捉到的丫头婆子,也全都被拉了上来。
一时间,花厅内嘈杂起来。
“住嘴!”
袁老夫人一声大喝,这些人立刻不敢再言语半分。
杨氏跪在下面,见袁老夫人面目喑沉,眼中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狠厉之色,一时心里打起鼓来。
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婆子将那木盒递到大夫面前,由他检查,不一会儿,那大夫就轻声开口道:“……是cuī_qíng_yào,且分量不轻。”
袁仲道点点头,摆手示意大夫下去。
木盒刚呈上来时,他就已经有了猜测。
大夫知道今日之事涉及袁家密辛,自然也不久留,应声是就退下了。
“老二媳妇,你且跟我说说,这些东西,都是做什么用的?”
袁仲道沉下脸来,也不问杨月娇,怒火全喷向杨氏而来。
杨氏呐呐答不出来。
这么明显的事,狡辩也已经毫无意义,要她如何回答?
袁仲道冷笑两声,见她不答,直接开口道:“不好意思说?还是没脸说……杨月娇是你侄女,文懿就不是?你要给杨家谋利,就把袁家彻底抛到一边去?……果真是向着娘家,既如此,你就回杨家去,跟杨家过吧……”
一出口,这是要让袁二爷休妻的节奏啊!
杨氏料想了许多惩罚的法子,却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她仰头呆愣着看向袁仲道,见他面色沉沉,并不似作假,心里慌乱个不停,人也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袁仲道可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儿啊!
要她回杨家,不说被休多么可耻,单单杨家那一窝子,她是再怎么都不想去面对了。
“公爹,儿媳知错,儿媳知错……儿媳加进来二十余年,您就是不看在儿媳往日的功劳苦劳上,念在三个孩子的面子上,您也不能休了我啊……儿媳知错了……”
说到最后,杨氏已经泣不成声,与往日的强势傲娇大相径庭。
钟氏坐在一旁,看着杨氏这一番唱念做打,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冷冰冰的,只垂头看着衣裳上绣的花,不发表半句评论。
杨氏哭了有一阵,袁老夫人终于有些动容了。
“……我看他说得有理,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再怎么有错处,到底是涛哥儿几个的亲娘,若是这个节骨眼上被休,不说老二面上无光,怕是这几个孩子也不好自处……”
袁仲道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沉默了好一阵,一副久久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见此,杨氏以为袁仲道坚定了决心,哀求之色更浓。
音都停了,只留下杨氏的哀求之声。
至于杨月娇,没人管她的死活,任她躺在地摊上,浑身发抖、惊吓个不停。
“也不是没有道理!”
过了好久,袁仲道才终于点头应和了一句。
“……不能因为她,连累几个孩子!”
闻此,杨氏哭声一顿,满眼期待的看着袁仲道。
袁仲道又纠结了一会儿,才道:“这样吧,杨氏留下,不过这样的品行,却不能再管家了……”
杨氏连声应是,哪怕袁仲道决定让袁文懿两姊妹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