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烁为了避嫌,出来的较早,但这短暂的一面,他还是发现了这两人之间的不正常。
请安时,陆炘面上冰冷厌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至于顾氏,则是板正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将她那美艳鲜亮的面容也生生压下来几分。
两人全程相距甚远,毫无交流的意思,哪里有半点新婚夫妻的黏糊劲儿。
陆烁都能清晰感受到,更别提浸淫内宅多年的罗氏了。
连袁氏回到知园后,也跟陆烁说:“这才进门第一天,就弄成这样子……依我看,这对小夫妻,以后还有的闹……”
陆烁放下书,见袁氏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不由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日后只能看他们二人磨合了!”
陆炘没办法不娶,他自己做的蠢事,自然要自己收场。
顾氏也没办法不嫁,闺中名声已然毁了,若是不嫁,她又当何去何从?
说起来,这顾氏也是可怜,被狠坑了一把,半点退路都没有。
“家和才能万事兴!”
袁氏摇摇头。
“我也就这么念叨一句,冷暖自知,这过得好与不好,还要看他们自己,咱们这些外人是没办法插手半分的……”
说到这里,袁氏又叹了口气,就不再说这个,转而问起陆烁读书的事来。
“……你范伯父那里,你父亲早就打好招呼了,明日就可进到范家家塾里……你在外读书多年,这些事宜想必你都该清楚,明日你父亲衙门里有事,恐怕只能让白管事陪你走一趟了。”
这范伯父,说的正是如今的户部尚书范钦。
陆烁考试在即,学业更是不能耽误。
只可怜敬国公府因人丁凋零,宗族也不在此处,故而连个家塾都没有。
陆昀没办法,一时之间又没找到合适的夫子,只能托了多年老友。
所幸范家人丁兴旺,且自范钦做官开始,就一直重视招纳人品宽厚、学问渊博的西席,发展到今日,已经小成规模,在整个京师里都颇为有名。
“娘无须担心,儿子这点还是能应付的过来的……”
陆烁靠近袁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范伯父不是外人,他家的两个公子也都是性格温厚之人,昨日婚宴时,儿子还与他们相处过,想来日后同窗也不会有什么大矛盾。”
况且,陆昀和范钦关系好,日后他们下一辈就又是一层助力。
范家除非是脑子瓦特了,否则绝不会干这种白白树敌的蠢事。
袁氏见这唯一的儿子笑的自信,只觉万分的自豪,也笑着点了点头。
转眼就到了第二日。
果真跟陆烁想的一样,一上午都风平浪静,范家的人也好,教书的齐先生也罢,俱都温和良善,陆烁只觉得如沐春风,身心俱悦。
范家私塾的开闭十分的准时,一般是辰时上课,午时散学。
因此,等陆烁从范府出来时,日头就已经很高了。
“……去秦记镖局。”
陆烁坐上了车,隔着车帘吩咐了一句。
“好咧!”
车夫虽然有些奇怪,不过见随行的小厮和白管事都没说什么,立刻笑着应了声是。
马车嘚嘚驶出四合胡同,避着人群快速的往西大街奔去。
所谓秦记镖局,不是别个,正是秦师傅三年前开的。
当年陆烁去了桃山书院之后,秦师傅在陆府的境地就尴尬起来,加之他又没有什么亲朋之类,一时间无处可去,索性就在陆昀协助下,在西大街开了间镖局。
因所招收的押镖之人功夫都不错,加之秦师傅为人淳事件,故而这镖局生意一直极好。
前几次回京师时,秦师傅都因押镖,一直未得与弟子相见。
连同这次也是一样。
故而,昨日秦师傅刚一回京师,他闻听陆烁递了拜帖,就趁夜送了回帖,约定着今日见面。
“……少爷,到了。”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马车终于稳稳的停了下来。
陆烁应了一声,就带着身后几人一同走了下来。
秦记镖局位置不算好,场地却极大,里头各类锻炼身手的器材,可见平日里秦师傅没少敦促着下属们增益功夫。
“师傅!”
陆烁刚进了秦记镖局的大门,立马就看到站在树荫下、指导着弟子练习身手的秦师傅。
“哎呀呀!”
秦师傅听到这熟悉的一声喊,下意识的转过身来,一见到是陆烁,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小子,可真是让我好等。”
秦师傅一边笑骂,一边大步朝陆烁走了过来。
陆烁立马迎了上去。
然而,接下来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秦师傅刚一靠近陆烁,粗壮的大手立马攥成结实的拳头,实实在在的往陆烁面门上招呼过去。
陆烁不妨他突然出手,一愣之下,也立马反应过来,集中精神与之对打起来。
一对阔别许久的师徒,就这样在吃瓜群众的目瞪口呆之中交起手来。
院子里站着的人俱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替陆烁捏了把汗。
毕竟,秦师傅的功夫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众人见陆烁一副书生打扮,身形单薄,从外表来看完全不是秦师傅的对手。
然而,结果却有些出乎预料,陆烁刚开始虽有些吃力,但勉强还能应付得了秦师傅,及至后来,更是与秦师傅打了个平手。
“你小子!进步不小啊!”
对打了好一阵儿,师徒两人仍未分出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