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陆烁便早早醒了。
袁文懿枕在他肩上,眼睛闭着还在熟睡,陆烁稍微一动,她便嘤咛一声,眉头微微蹙了蹙,换个舒适角度重新睡。
像个小猪罗。
陆烁笑了笑,替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这才起身穿衣,去了外间。
外头已经有婆子在候着了,是伺候在袁氏身边的白妈妈,见到陆烁出来,立刻笑眯眯带着身后的丫鬟婆子们行礼,口中道:“恭喜二爷。”
说完便要进去。
陆烁忙阻了,说道:“时辰还早,不必叫她起来。”
白妈妈先是一愣,而后脸上喜色更浓,见陆烁提了衣裳就要出去,忙让丫头端着托盘上来。
“知道您要早起练功,一早就给您备着了。”
说着亲手把那碗递到陆烁手上。
陆烁见那汤黄澄澄的,虽瞧不出里面是什么,只一想到昨天的事,脸上便是一热。
他娘还真是周到啊!
陆烁这样想着,摇头笑了笑,端起来一口喝尽了,这才负手往外头走。
八月里京师还带着些暑气,米粒大小的金桂却招摇着要开了,闻起来一院子的清香。
陆烁便在这清香中穿着短打打了一套拳法,动作起来武武生风,不消一刻钟便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短衣穿在身上,偶尔露出里头的肉来,却是块块鼓起,虽因病消瘦不少,却不容人小觑。
看的四周的丫鬟们俱都红了脸。
里屋袁文懿已经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后头丫鬟给她收拾着头发,她自己却透过半开的窗子往外看,等看到陆烁的样貌,想到昨晚这人一次次不知餍足的模样,脸上便又热了。
身后袁氏身边的婆子正在收拾床铺,等看清白练上的东西,这才笑眯眯装到一个吉祥纹的盒子里,转身走到袁文懿身边。
“恭喜太太。”
等袁文懿收拾好了,白妈妈领着一众人向袁文懿道了声喜,而后照例也是一碗汤上去,不过不同于陆烁,这次她的碗里铺了个白嫩嫩的喜蛋。
袁文懿知道这是风俗,捧起来便吃了,这时陆烁也已经从外头回来,正在西次间换衣裳。
等他换完,袁文懿也终于吃完,这次小夫妻再见面,却比昨晚还要羞臊些,遮遮掩掩不敢对视,喜得白妈妈见牙不见眼,打趣道:“您二位在这样看下去,怕是到中午夫人都喝不到婆婆茶喽!”
陆烁咳咳一声,低头看袁文懿,正经道:“妈妈说的是,娘子,走吧!”
一声娘子,逗得室内的大小女眷们又笑了。
到了袁氏的春晖堂,里头人都在了,袁氏高坐在主位上,一旁陆昀竟也在。
“爹,娘。”
两人被丫鬟们簇拥着进去,一个作揖,一个福礼,唤了一声。
“好!好!好!”
刚刚那白练袁氏业已看过,此时见袁文懿眉眼含春,两人都是一副羞涩模样,便知这一遭成了,忍不住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丫鬟们这时摆了蒲团上来,袁文懿便跪下去,分别给两人敬了茶。
这次敬茶与成亲时不同,只有圆房确认完璧了,这婚事才算最终结成,也是从今日起,袁文懿才会正式记名到族谱上,成为陆袁氏。
自然不会有什么为难的狗血事发生,陆昀夫妇喝了茶给了红封,这仪式便算完了。
接下来也不用早饭,夫妻俩便又坐上车,往敬国公府去。
松鹤堂比以往热闹不少。
那八个孩子虽不是陆家亲生,热热闹闹的却也给国公府添了不少人气儿,连顾氏脸上也比往常多了几分笑影,不再是一副麻木模样。
今日情况特殊,那八个孩子免了早课,都聚在松鹤堂里,一遍吃着茶果一遍跟罗氏顾氏说话。
陆烁进门看了便是一笑,啧啧两声道:“这排场,若不是提早知道,还以为是南山的老寿星呢!”
那南山老寿星斗大的额头,罗氏听了,便点点陆烁,笑道:“你这孩子,惯会胡说!”
说罢又让那八个孩子上前,一一行过礼,等几人接了红封退下去了,袁文懿才又敬了碗茶。
外间罗妈妈带着人摆放早饭,陆烁便凑近罗氏笑道:“还是奶奶疼我,知道我肚子饿着,一早就准备上了。”
罗氏笑的开怀,口中却道:“你这个猴儿,在几个孩子面前撒娇,也不嫌丢人……”
虽如此说着,却是一刻也不舍得松手。
再过几天,这小夫妻俩便要走了,跟当年的陆昀袁氏一样。
罗氏舍不得。
她的大孙子哟,懂事又能耐,前十来年却不在她身边,在京师呆的时间满打满算不到一年,她怎么舍得呢!
显然陆烁袁文懿也是同样的想法。
尽管刚成亲时罗氏也没少敲打袁文懿,可那也是在子嗣一事上,至于其他时候完全是一位慈爱长辈,因此小夫妻此番便都留下来,陪着罗氏用了早饭,又絮絮说了一通,等到日上中天了,这才起身告退。
出了松鹤堂,往内仪门走去,两人正要相携着上车,却听到知园里突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动静,一个尖利的男声传来,而后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嗡嗡的声音渐小,不一会儿便听不见了。
陆烁和袁文懿对视一眼,袁文懿面上微惊,说道:“这是……”
“怕是大哥了!”
身后罗妈妈还未走,听到两人如此问,便叹声气,说道:“自知道老爷过继了孩子过来,大爷便整日闹个不停,渐渐地便有些失控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