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国新都
“命运”亲卫队
蒙德上尉
盾牌上镌刻的是交错复纵、无规律的线,据说这象征着命运本身,前路未卜的人生,而古代人相信编织这一切的是命运女神,决定一个人人生的长短,途中遇上的坎坷与幸福。
这是他们的标志,保护“女王”的骑士们骄傲的徽章,诚愿献上性命……
自欺欺人的话还是别说了吧,无论是空无的荣誉感,还是根本不存在的义务,在这里不过是露骨的角色扮演。承担这份责任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蒙德是如此,穿戴着臂章的少女们也是如此。
“辛苦了。”蒙德举起手敬礼,然后和守在门外的战术人形们一齐放下。
他离开了不过三个小时,然而他还是尽快赶了回来。现在的情势紧张,不允许他们有半点怠惰,即使稍微离开,他都会心神不宁。蒙德也曾想过什么都不管,就带着她逃走,逃离无谓的纷争,逃到任何人无法触及的地方。
然而他发现他们做不到,留存于世便无处可逃,他们的身心始终逃不出人类这一大集合。
“她怎么样了?”蒙德问道。
“刚刚偷看了一眼,”ump40摊开手,“还是老样子,呃……很安全?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啊,是吗……”
抛起的硬币还在翻滚,是正面还是反面仍然没有定论。
蒙德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听到那熟悉的口吻正在发出笑声。那是为了应付谈话的对方,假作出来的笑,人们将这一行为称作强颜欢笑。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悄悄来到她旁边坐下,欣赏她一头柔顺的银发,她空灵蔚蓝的眼眸。
“嗯,再见。”洁芙缇笑着说完,挂断了电话。
“谁?”蒙德问道。
“露尼西娅。”
“噢,是吗,她过得还好吗?”
“嗯,每天都有人形陪她玩呢,既安全又快乐。”
“噢,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陷入沉默。洁芙缇蔚蓝色的眼睛失去光彩,盯着地面,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蒙德司空见惯了,战争一打响,他们就只能待在这里面,三边会大厦的某个房间,可以这么说吧。
每天都一成不变,每天都面对同样的光景,这说不定也是一种战斗,一种煎熬。
全世界都闹翻了天,唯独自己还在床上睡大觉,是个人都会有感觉吧?不管那是什么,都想逃脱这里吧?
“很无聊吗?困在这个鸟笼里。”
“没关系,待在这很安全,而且每天都能见到你。”
洁芙缇说着,把头靠在了蒙德的肩膀上,银色的长发顺着重力披下来,如梦如幻般的感触。
“对我还要撒谎吗?洁芙缇,你觉得你骗得了我?”
“我才没有撒谎,我讲的都是事实,这里没什么令我不满的。”
“于是,什么让你不满?”
洁芙缇停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自己。”
啊啊,是这样吗。蒙德大概猜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真的很讨厌啊,自己是唯一‘成功’的试验体,明明战争都开始了,自己却又什么都做不了。诺耶露至少还能尽自己的力量去做点什么,而我只能等待,等待需要我的时机到来。我很讨厌这种感觉,但也只是讨厌罢了。”
“有想过要改变吗?”
“我知道我不能改变我自己的事实,我也不想改变。我要改变的是这个世界,正是我目前在做的。”
“计划呢?这是那个男人制订的计划,不照着他说的来也没关系吧?到时候等他回来,和他说一声就好了。”
“帕特里克的想法是最安全有效的,这是大家听取后公认的结果,你和我都信服了,没有不采纳的理由。所以我必须保持目前的状态……”
嗯?结果想得挺明白的啊?那为什么还一副苦恼的样子。什么嘛,自己不是完全没有了解吗……
“但是,当那个时机来临……”
“什么?”
洁芙缇的声音低下去,小到听不见,蒙德只能看见她的嘴唇在动,然后闭上了。她不想让他听见。
“洁芙缇?”
“蒙德,我最近又梦到了,总是又回忆起来……”
“回忆起什么?”
“面包房。”
噢,那真算不上是好的回忆,蒙德想道。他们当时身陷囫囵,他自己又失忆了,差点死在雪地里了。不过,对他来说,也不算是太坏的回忆吧。
“怎么了吗?”
“蒙德你当时不是指挥难民,一起逃出去了吗?”
“是啊,当时大家统一行动,我们活下来的机会就更大一点啊。”蒙德说道,“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要是放任不管的话,他们都会死掉吧,”洁芙缇轻柔地说道,“蒙德还真是厉害呢。”
“我不是说了嘛,这样我们活下来的机会更大。”
“但是他们也得救了,这也是事实,不是吗?”
洁芙缇抬起头来看着他,他们四目相对,对视良久。
蒙德完全摸不清头脑,他不知道困扰洁芙缇的是什么,他也不明白这和面包房行动,和那时候有什么联系。
“嗯,也是呢。”蒙德回答。
月色勾勒出的身影,正牢牢抓住他的心脏,把他牵引向遥不可及的温柔乡。换做是平时,他们会任凭这样的氛围发展下去,哪怕无法挽回。但是现在可不一样,现在他的头脑必须清醒,他该给予她的,是更加坚实的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