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这么多东西,你哪来的银子?”
“是卖茶叶的银子。”
方鸿书如实回答将叶清潭激怒了:
“你拿我的银子买这些没用的东西?你知不知道现在咱们最需要的就是银子?”
“知道,不过这些怎会是没用的东西?给我心爱的女人买什么都值得。”
“什么?你用的可是我的银子!”
叶清潭摔门进屋,方鸿书紧跟着进去。看着她愤怒的模样,神情怔了一秒,复又笑道:
“卖茶叶的银子就一定是你的?”
叶清潭不想理他,头上突然一紧,见妆镜里方鸿书拿着梳子在给她梳头。她一把将梳子抢过去,飞快地将头发挽起,连发钗都懒得差。没想到沉不住气的性子,并不会因为念佛诵经有所改变。索性一怒到底,让他看看她并不是一个贤惠温良的女子。
“嚯”地起身,将椅子碰得砰嘭响。突然眼前一花,方鸿书手里晃动几张盖着红印的银票,见她盯着,随手放在案上。
“这是你那份茶叶银子,一共四百两。这回不再生气了吧!我说过,为我心爱的女人买东西什么都舍得,一定要用我自己赚来了银子买方显诚意。快走吧,一会该迟到了。”
叶清潭收好银票,就像被施了魔咒似的,乖乖地跟在方鸿书身边出门。到了后院菜地,又是一阵恍惚,这里还是她早看到的菜地吗?
往破洞方向的碎石小路,全换上了青石板镶嵌。宽宽的石板路过一辆车都没有问题。再看那破洞,早已砌成门楼,两扇朱漆大门敞开着,散发着松油的味道。
“小心,油漆未开透呢!”
走到门口,方鸿书伸手挡在叶清潭身边,揽着她小心地出门。门外早有一辆红轮车候着,见他们出来,车夫慌忙下车,放下踏脚,请他们上车。
在车里坐定,叶清潭才反应过来。
“这么铺张所为何事?”
“这算铺张?那以后我要让你更加铺张,铺张得让全江宁城的人都知道,方家三爷有一位如花美眷。”
“你今天吃药了吗?”
“没有,你有药吗?”
“疯子!”
方鸿书轻笑,坐在叶清潭对面,仔细地盯着她脸看:
“不疯不成魔,不疯没老婆!我若不疯颠去老太君那里胡说,你现在能同我坐在一起吗?我若不说你是我的女人,我那侄子肯放你走吗?他心里是喜欢你的,不过他用错了谋略,纵擒故纵这招对你不合适。你是个思想成熟的女子,不是他想的那种拈酸吃醋,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子。”
叶清潭听他这样说,心里渐渐有些明白。神情却依然是怨怒的样子,瞅都不瞅他一眼,他说的虽有几分道理,却不想让他自以为是。
“看我说中了吧!”
叶清潭送他一个白眼:
“我是什么女子自不必你说,你也不了解我多少,何必说得好像跟我很熟似的。”
“日久见人心呐!今天就先说到这里。”
方鸿书闭目养神,一副疲倦的样子。他清早起来破墙凿门,又张罗工匠来装门铺路,的确是身心俱疲。
见他似睡着了,叶清潭才细细看他,身上穿着平日去踏鹊轩读书的青衫,头上戴的帽冠还是那日大夫人黎氏送他的冠礼。净白的脸上,英挺的鼻子发出细微的呼声。
没来由地一阵心疼。方鸿书换个姿势复又睡去。叶清潭定在他脸上的眸光却再也挪不开了。
马车停住,车夫喊“客官到了!”
方鸿书没有动静,叶清潭等了一会,车夫又喊一声,她不得不去扯方鸿书衣袖唤他醒来。手才挨上他,他顺势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手心里全是汗。
原来他一直装睡,说不定他眯眼一定偷看她。想到这,叶清潭甩手想挣脱他,却被她捉得更紧。
“噼啪”响起鞭炮声,方鸿书才拉着叶清潭下车。
原来马车停在一座豪华的绣坊门外,门额上挂着一块金字招牌,上书“如意绣坊”。门前站着两列绣女打扮的姑娘媳妇,见到叶清潭,齐声喊:
“恭喜老板娘,贺喜老板娘!如意绣坊新张,聚福纳财,生意长青。”
“说得好,赏!”
方鸿书拍手,从口袋里掏出碎银,让叶清潭一一递给众人。叶清潭又成了提线木偶,完全不明所以,又不得不照着做。
在绣坊内堂坐定,众人散去忙碌。叶清潭才问方鸿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间绣坊是我买给你的,以后你就是如意绣坊的老板娘。”
“什么?!”
叶清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鸿书弧起嘴角笑意渐深,“怎么,不想做老板娘想做绣女?”
叶清潭急迫起身,感到她所思所想都被他窥破一般。他怎会知道她为了生计想做绣女?
“别紧张!你绣工好,又有创意,那柄兰花折扇已经证明你的能力,这间绣坊正合适你打理。不过赚的钱要你我平分,可不许独吞。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个爱钱的女子。”
方鸿书边说边笑,揶揄叶清潭看她又气又恼的样子,让他控制不住想笑。
“你不是在骗我?你哪来的银子买下这间绣坊?”
叶清潭四下打量内堂的陈设,单是内堂的陈设就值两三百两银子。何况外间铺子上的货品,后厂工坊的工具和绣女的工钱……
“你以为我夜夜偷溜出去是为了好玩呀?这两个多月我赚的银子都在这间绣坊上了。你要好好打理,不要让我失望。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