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桓被抓走,早就是你安排的?”赵寅满脸不可置信盯着俞显。
俞显笑道:“不然你以为人就这么轻易被你抓去?”
“我明明点了他们四个大穴,还灌了软筋散,他们怎么恢复的武功?又怎么逃出地牢?”赵寅不甘问道。
他心里万分恐惧,根本想象不到,俞显是用了什么方法安排好这一切,把他陷入死境。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龟息功。”俞显道,“杜桓是昔年南海龙道人第三位弟子,当今江湖恐怕没人的龟息功有他练的深厚。”
“龙道人的弟子?”赵寅喃喃自语。
他渐渐明白了,杜桓被抓来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俞显是用杜桓的命搏出后将军真实身份。
昔年南海龙道人威震天下,凭的是三样绝技,剑法,指法,调息功法。
剑法是十步剑,这是天下公认无可挑剔的剑法,指法是早已失传的龙王指,出指有翻江倒海的气势,它的玄妙可以从延伸出来的海蛇指看出端倪。
而调息功法,就是龟息功,这门绝学练到极致,可以和死人一样没有区别,就是装进棺材埋在土里十天半个月,有功夫的人依然可以活着破棺而出。
赵寅心里完全就没有想到,俞显有这等大胆的心思,悄然无声把一柄尖刀塞进他怀里。
“我和杜桓约好的地点在城西兵器铺,回真定府后,我去到那里见到了他留下的书信,自然就有了对付你的万全之策。”俞显说道。
“我去找秦兆南几个人,就是给你觉得我无计可施了,同时把你的人吸引过来,而真正的关键,其实就在你眼皮底下。”
赵寅痛极反笑,癫狂大笑:“妙,实在是妙。我真没有想到,一个被顾大和季广摆布过的棋子,竟然会有着这等手段,厉害至极。”
“我输得无话可说。”
俞显冷声道:“我敬你是老前辈,给你体面一些,留你自尽的机会。”
铛!
聂鼎听了俞显的吩咐,把手中长刀甩在赵寅身前。
穷途末路,赵寅长长叹了一口气,眼中有太多不甘和无奈。
他缓缓把目光看向俞显,敛去怨恨的恶毒眼神,露出诡异笑容。
“你有这样的头脑,却还心甘情愿为顾大办事,真是令人敬佩。”
俞显脸色微变,杜桓几人眼中同时闪过令人难以察觉的精光,随之又恢复如常。
老家伙,临死还要说出这等诛心之言,真是心思恶毒。
“那是我和顾大之间的交易,不必劳烦你操心。”
“你以为你真的是赢家?”赵寅疑问道。
俞显道:“至少赢了你。”
赵寅摇了摇头,缓缓道:“我本以为真定府这一局,我才是最大的赢家,可到临死我才恍悟,谁才是赢家。”
“你不是,我也不是,最大的赢家,是赵家。”
“赵家?”俞显神色迟疑,不太明白赵寅这番话。
刀光晃过,一腔鲜血溅洒。
赵寅倒在了自己的刀下,脸上只有绝望和不甘。
他输的很彻底,信心早被摧毁,连拨刀的勇气都已丧失。
他心里也清楚,死在自己刀下,是俞显给他最大的宽容了。
后将军赵寅死了,真定府这一局算是结束了吗?
“武振威和顾叱呢?”俞显看向杜桓。
他突然发觉没有见到这两个人。
照理说,杜桓四个人被一同关在地牢之中,赵寅应该不会还有什么更为隐秘的地方。
杜桓道:“我在地牢潜伏许久,周围机关暗道也全都探查过,没有武振威的踪影,他似乎已经没在赵寅手上,或许是被押去洛阳了吧。”
思索片刻,他神色疑惑,道:“顾叱不是和你同路的吗?他的行踪应该要问你。”
原本松懈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俞显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顾叱在路上被人抓去了。”俞显说道。
杜桓神色是万分震惊,疑问道:“不是刻意的,谁能当你的面把顾叱抓去?”
“我不知道。”俞显道,“相隔一间客房,我被引开一盏茶时间,这个空隙内顾叱消失了。”
“就算是赵寅亲自出手,他也不可能一盏茶时间拿下顾叱。”杜桓说道,“难道季广在真定府还有其他高手?”
“可是,我在地牢这些天观察,基本可以确定,真定府的事情就是后将军赵寅一个人在谋划。”
杜桓百思不得其解,神色迟疑在思索着什么。
真定府的事情还没有完。
俞显思绪万千,把目光看向城南。
“聂鼎三人,去城内召集旧部,杜桓,随我去城南。”
城南的繁华长街很多,都很热闹。
唯独有一条街人迹稀少,常年空荡荡,夜间也没有灯火,显得阴森诡异。
真定府内没谁愿意去这条街,绕也要绕开,绕不开就要想帮法绕开。
人们叫它阴街,因为整条街面都是棺材铺,全是做的死人生意,没有哪个活人愿意沾上这种晦气。
入夜时分,阴风习习,长街上还洒落白花花的圆纸钱,随风飘荡。
店铺都死死关着门,阴风卷的破旧门窗吱吱作响。
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棺材铺的铺主,也不会留在店内。
俞显远远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和杜桓顺着这股味道,进了一家棺材铺。
推开破旧的大门,一股凉风扑面袭来,还伴随着古怪的浓香气味。
这是用石灰和水银制成的一种香料,用来维持尸体不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