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雾终于散去,孟五思也正好循着那道哭声,看到了跪在地上抹着眼泪的庞大暑。她先是以为他出事了,但看他身上并没有伤痕,只是神情痛苦悲伤至极,便轻手轻脚地收起箭枝,站到一边没有做声,等着他恢复过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她妈妈说过,这种时候,不要去问原因。想要独自舔舐伤口的,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想要人陪伴的,就默默陪着他;而想要说话倾诉的,那就静静地听着。直到他们再次做回那巍峨的高山,参天的大树。
庞大暑平复了情绪,除了眼睛有些微红,再看不出什么了。他站起身,浑浑噩噩地往前走,直到孟五思轻轻唤了一句“大叔”,他才在怔愣之下转身回头。
“五思丫头,可找到你了。”他的表情从茫然转变为惊喜,仿佛找到了亲人般,跑过去给了孟五思一个熊抱。
“刚刚我使劲喊你们呢,都没有听到。”孟五思将刚才的一幕藏到心底,也笑了起来。“好了好了,我要喘不过气来了。”她也开心地回抱过去,拍拍他的后背。
“秦守那小子呢?没跟你在一起?”庞大暑往孟五思的身后看了一眼,却没看到那个跳脱的身影。
“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呢!”孟五思摊开手摆了摆,“不过有beauty在,他总能找到我们的。只要别遇到什么其他危险就好。”
“也是。”庞大暑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有些急切地问道:“对了,你刚刚来的时候有碰到什么人吗?或者听到什么声音?像是年纪有些大的,白头发的,声音沙哑的女人?”
“没有啊!声音的话,”她犹豫了一下,隐去了那个女的声音很像自己的事,道:“就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几句对话声,不过也没看到人。”
“对话声?”庞大暑皱眉,挠挠头却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最后只蹦出一句话:“这雾好奇怪。”
“确实。”奇怪的声音,奇怪的对话,奇怪的男人,她心里想着。
这时,她身后又响起了男女说话的声音,猛地回头,孟五思看到她来时的路旁边竟然多出了一条岔路,两男一女正从那条岔路而来!
其中一个男的留着时尚的庞毕度头,刘海整齐地向后梳,微微膨起。他一身亮粉色的衬衣,扣子被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腿上的西裤则是浅粉色,剪裁得体而修身。这个男人怀里抱着一张团起的树叶,上半身微微朝三人中的女子倾斜,正低声说着话。
听着男人说话的女子看着年纪不大,穿着一件绿色的雪纺裙,裙子有些地方被划破了。她上身披了一件浅粉色的西装,耳朵有些微红,双手不知所措的绞在一起,时不时答着话,还发出甜甜的笑声。
而女子另一边的男人,个不高,寸头,穿着套宽松的白色篮球运动服,手上提着一个织布袋,不说话只是低着头跟着。
中间那位女子最先发现孟五思和庞大暑,她“啊”的一声从粉衣男子温柔的声音里回过神来,见两人都没什么恶意的样子,便礼貌地笑着说:“你们好!”
“你好!我叫孟五思。”孟五思说完自己的名字,望了眼那条岔路:“刚刚大雾,我和朋友在这片树林里走失了,你们从这条路上来的?有碰到其他人吗?”
“没有,在林子里迷路了转了半天,之后就看到你们了。”她说完,小声问身旁的男人:“刚刚起雾了吗?”
粉衣男子摇头轻笑:“可能是雾没往我们这边来吧。”
“哦,”穿裙子的女人便也没再问,对孟五思说:“我叫沈雨蒙,这是詹冀,我从小认识的死党,一起倒霉地穿过来的。”穿着运动服的男人点了点头,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这位,这位是花先生。”沈雨蒙看了眼粉衣男人,漾起一抹羞涩的笑,“之前掉下来的时候挂在树上了,喊了几个小时都没见到人,幸亏遇到了他,爬上来救了我。”
这姓氏倒是少见。孟五思看了眼花先生,那身粉色着装实在是抢眼。这个颜色男人一般很难驾驭,但穿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女气,反而与他的气质相得益彰。
花十七先是对沈雨蒙说:“不是说了叫我十七么,花先生多生分。”
“嗯,十七……先生。”沈雨蒙扭捏着还是加了“先生”二字,感觉这样好听多了。
花十七无可奈何地一笑,然后朝孟五思他们道,“初次见面,二位也是在路上碰到的吧?相逢即是有缘,不若我们一起上路如何?”
孟五思觉得这人说话文绉绉的,跟他这一身前卫的粉色倒是不太搭。她转头跟庞大暑商量了一下,觉得一起走更安全,便冲发出邀请的花十七说道:“好的,花先……十七先生。”这名字比姓氏还少见。
“这样再好不过了。”他温柔地一笑,目光突然停在孟五思背后,好奇地问道:“对了,你后面背着的是……木箭?”
“啊……”孟五思一时有些语塞,涉及灵术也不能轻易告诉这些刚认识的陌生人,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我最近加入了一个箭术兴趣社,练箭的时候带过来的。--话说你们准备往哪儿走?”
“这样。”花十七点头,表情有些玩味,但也并未追问。只是转身往前面一指,“那里有片桃林,上面结满了桃果,味道很不错。我之前正好从那儿经过,摘了点桃子不说,还发现了一个天然洞穴,虽不太大但遮蔽风雨也是足够。和雨蒙他们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