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易,嘉,言!”三个字,一字一顿,每一个音都比前一个音更加轻快上扬。

这样的语气轻而易举让那边的年轻男人笑出了声。

最近她每一通电话都是这样的开场白,像是要让他在接通电话的第一时间就能笑出来,而他当真每一次都很给面子。

他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走到那扇落地窗前,窗外是湛蓝的天,清澈的海。

“接到靳远了?”

“接到了,还做了顿饭给他。”南桥声音轻快地说。

这边的人沉默三秒钟,重复了一遍:“还做了顿饭给他?”

“对啊。”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的人。

“都做了什么?”

“西红柿炒蛋,洋葱炒肉丝,鱼香茄子,黄瓜圆子汤,哦对,还有一个青椒土豆丝。”南桥很诚实地把菜名全部抱了出来,随即求夸奖,“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贤惠?”

易嘉言笑了两声,不紧不慢地说:“的确贤惠,四菜一汤。”

“对!”更加急迫寻求夸奖的语气。

“上一次我回来,你只做了三菜一汤。”他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嗯?”南桥渐渐察觉到哪里不对。

“所以——”那边的人换了一只手拿手机,另一手懒懒地放在大衣口袋里,“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他比我多了一个菜?”

这,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南桥眨眨眼:“因为他长得比你帅,还是个大明星?”

易嘉言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沉默着与她保持通话。

南桥的玩笑开不下去了,自觉气氛似乎有点诡异,便有出声叫他的名字:“易嘉言?”

“嗯。”他不冷不热地回答。

“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他若无其事地说,“要不然你把电话挂了,去跟那个长得比我帅,还是个大明星的人通话?”

她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片刻后又强行忍住,转过街角才压低声音说:“你吃醋了!”

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刚才怎么不笑了?”

“我在街上,刚才笑得太猖狂,被路人发白眼了。”

“白回去!”他很有气势地说,“我的人,谁敢随便发白眼?”

她又笑了,指控他:“可你刚刚还叫我去跟靳远打电话的,我以为我不是你的人了,毕竟你听起来像是不要我了!”

他沉默两秒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前后矛盾,被抓住了把柄,却又迅速思维敏捷地拨乱反正:“虽然我是不想要胳膊肘往外拐还有红杏出墙嫌疑的人,但隔着南海都能感觉到你在电话那头拼命说‘不要不要,不要丢下我’的样子,所以我勉为其难决定,还是暂时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了。”

她笑得更开心了:“我发现,你好像越来越厚脸皮了。”

“谢谢夸奖,毕竟近朱者赤。”

“还越来越口齿伶俐了!”她补充。

“只是口齿伶俐而已?”他的尾音因询问微微上扬,却又因为声音低沉悦耳,意外地拨动心弦,“我以为,我的口齿在别的方面似乎更该让你印象深刻。”

南桥的脸陡然间爆红,思绪回到了上个月他回来的那一阵。

吻。

铺天盖地的吻。

他深夜归来,抵达家门口,父母都已睡下,留下她在客厅看剧等他。他没有按响门铃,而是给她发来信息:“南桥,开门。”

手机震动起来,南桥拿起来一看,瞬间蹦起来,步伐轻快地跑到大门口将门拉开。

黑暗的走道里,他风尘仆仆地归来,手中的行李箱陡然松开,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黑夜是寂静沉默的,父母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熟睡,而大厅里还回响着微弱的音乐声,他与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紧紧相拥,高大的身躯将她抵在墙上,就连空气里都染上了思念的味道。

然后便是似乎永无止境的吻。

从回忆里挣扎着抽身而出,南桥指控电话那头的人:“你,你太污了!”

易嘉言却好整以暇地反问一句:“我怎么就污了?”

“你心知肚明!”她愤愤不平,更多却是因为面上不断上升的热度,而非真的生气。

他低笑两声:“南桥,你好像想多了。我所谓的口齿,不过是说除了跟你斗嘴之外,我做正事的时候也有良好的谈吐。”

“……”

“所以,到底污的人是我还是你?”

南桥在零点零一秒内挂断了电话。

可恶!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恋人模式似乎总在不断升级,他从一开始迅速变成了现在这个口齿伶俐总叫她无法还击的坏人!

她涨红了脸气呼呼往前走,却不知道脸红到底是因为羞赧更多,还是气愤更多。

没过片刻,那边的人回拨回来,却不是电话,而是视频通话。

她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出息地接起来了,拉长了脸,打定主要要让他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喂。”

可是那边却不见易嘉言。

他拿着手机,手臂与前胸持平,镜头对准了落地窗外的海与天。

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蓝,上半部分温柔到仿若清风拂面,下半部分却像是宝石一般深邃澄澈。

她怔怔地望着屏幕上的景致,耳机里传来他很轻很轻的声音:“垦丁的天,垦丁的海,垦丁的春天,垦丁的易嘉言。”

下一刻,他的面容出现在上面,眉梢眼角都带着一点点笑意,在于她视线相接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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