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芫芫哭得声嘶力竭,祝氏兄妹神情万变,恨不得立马撕了她那张嘴。
韩秋走过去把她扶起,肉眼已见脑袋肿起包来,这一磕确实狠。唐芫芫拽着他的袖吸鼻涕,大声告状:“她骂我肥猪、骂我丑八怪、还骂我癞蛤蟆!”
祝芸心整一柔弱可欺的小绵羊,神情受伤:“我没有,你为什么要冤枉我?”她作势掩袖抹泪,身旁小婉立刻接收她袖下的眼神暗示,怒斥:“刚刚明明是你气焰嚣张辱骂我家小姐,现在倒把自己装成受害者了?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紧接着,小婉作悲愤状,双膝跪地:“大人,奴婢可以对天发誓,她头上的伤是她自己绊倒磕的,真的不关小姐的事!”
唐芫芫懵了:“我没说她害我撞的,我也没有骂她……”
“原来根本就是个意外。”祝松山顿时有了底气,雄赳赳转向韩秋:“家妹自幼饱读诗书、温雅有礼,我深信她绝不会作出那等有失体态之事。”
言下之意祝芸心不会,那么便是唐芫芫捏造来诬陷他妹妹的。
“我没有骂她,是她骂我。”唐芫芫急哭:“她还说就要赖我冤枉我,是她亲口说的。”
“你什么身份,我家小姐又什么身份,她何故要去诬赖你?!”小婉立刻呛声:“分明是你怨恨我家小姐揭穿你偷东西的恶行,方对我们口出恶言!像你这种没教养没礼数的下贱胚子,也就我家小姐大方才不跟你计较。换作我们府里的丫鬟随意诬蔑主子,定要打烂你的嘴巴!”
“小姑娘,圆圆可不是你们府里的丫鬟,嘴巴最好放客气点。”静静围观的阿狼本不想出口,但实在看不过她这样盛气凌人:“就凭你一己之言,我也能说是你诬蔑了她吧?”
“你!”小婉面露怫色。这时祝芸心伸手拦下她,施然上前:“阁下的意思难不成认为我俩主仆会联合起来欺她一个?”
“不敢,我只是认为单凭一己之词判定是非未免太过武断。”事实上阿狼还真就这么觉得,这一路走来他们都了解唐芫芫的性格,她要敢做了就绝不会不承认。
祝松山皱眉:“那你又怎能断定不是她在说谎?”
阿狼耸肩,在场三位各执一词,谁知道怎么办?
祝松山重新振振有词:“无论如何我对芸心坚信不疑!”
“我明白了。”韩秋淡然颔首:“看来你我意见相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听他这么说,泪水已经在唐芫芫眼眶里不住打转,韩秋捏捏她鼓气的腮帮,慢条斯理道:“在我看来,祝城主无条件相信祝姑娘,是本着对祝姑娘的信任与了解。那么本着我对圆圆的信任与了解,我也选择无条件相信圆圆。”
他抬眸扫过僵直的祝芸心:“毕竟我跟祝姑娘又不熟。”
祝氏兄妹:……
阿狼暗松口气,祝氏兄妹面布阴云,相反的唐芫芫已经乌云转晴。
“只是经此一事我算是明白了。”韩秋轻叹:“圆圆是我带进府的,可城主府内有人对其抱持如此之深的误会与偏见,我便不好再将她留在城主府里。”
祝松山突觉不妙,暗暗蹙眉:“等……”
果不其然,韩秋转身:“阿狼、阿豹,收拾行李,我们这就搬回客栈去。”
祝松山连忙上前阻拦,端起笑脸:“其实这都是姑娘家的小吵小闹,稀疏平常,大家都莫要较真……”
“既是住得不顺心,勉强不来。”韩秋容色冷淡:“祝城主与其将‘心思’放在此处,不如想想法子尽快将我要的人带回来,耽搁的时间越久,只怕追回的机率便越加渺茫。”
‘心思’二字咬得极重,祝松山的笑脸有些挂不住。韩秋拖着还在握拳瞪眼唐芫芫转身就走,阿狼阿豹二话不说立刻跟上。剩下僵持的祝氏兄妹,祝松山怒瞪妹妹,还没张口,恼得脸色发青的祝芸心比她哥还上火,手帕一扔,甩袖而去。
眼看丢下这么个烂摊子,祝松山气吐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唐芫芫一路跟在韩秋后边扯袖子,小脸哭得跟花猫似,整个受气包气鼓鼓:“坏人、混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看她把眼睛揉得红通通,韩秋恨铁不可钢:“你个哭包,除了这两句还会说啥!”
唐芫芫嗫嚅,挤着阴险的小眼神:“我还会告状。”
阿狼阿豹旁边听得直发笑,韩秋实在没好气:“要是没有别人帮你,你找谁告状?”
唐芫芫瘪嘴泪目,哭嚷嚷:“可是我又说不过她。”她明明很想反驳,可是哽在喉间的话总是被那个祝芸心堵回去,她句句人身攻击,冷暴力也是很痛的好吗!
“谁叫你去跟她对骂了?”韩秋拍她傻脑袋:“直面冲突是最笨的行为,你吵不赢她就给她使绊子,这种女人性子傲又好面子,要治她还不易?”
唐芫芫仰起崇拜的脸,然而半懂不懂:“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韩秋不轻不重地哼声,捏着她粉嘟嘟的软腮:“我问你,撞柱子干什么?”
唐芫芫歪头回想片刻,怒握拳头:“我本来要打她的!”
韩秋瞅着那颗毫无杀伤力的小粉拳:“所以我说你笨,这种小阴谋我早看烂看透,你怎么就这么傻上她的当?你以为我们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你们起冲突就刚巧路过?”
唐芫芫呆滞数秒,恍然说:“对啊,这么巧。”
“呵呵,真挺凑巧的。”韩秋简直不想跟她解释太:“头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