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葆光是为了洗白金泰熙的形象才选了《戏子》,韩友莉这个角色实在太狠毒了,给她招了一大批黑米分,骂她花瓶骂她十五秒艺人的里面有多少不是因为她剧里的形象?要知道这位花瓶躺下不动也能浑身是戏。一首诗可以将一切的一切剥离开来,金泰熙用席慕容的诗句表明了心迹:好的与不好的那些角色只是在表演而已,在内心深处她只是一个无助无奈的可怜人而已。
见面会举办的还算顺利,没有刻意制造大的轰动却达到了所有既定的目标,《密阳》在左岸注定不会有市场,梁葆光特来这一趟不过是露露脸制造气氛。散场之后他让金泰熙先回房间休息,然后在酒店的咖啡厅要了一个包厢,独自去见一位许久没见面的长辈。
“葆光,你爸爸在那边过得很滋润吧,听说现在家业不小。”卯春雨脸上似有些许佩服的神色,他们那一辈人跟家里闹了矛盾离家出走,跑远点不过也就是进滇进藏,再不然去希望国玩个一年半载,可梁革生却跑去了半岛上的弹丸小国,而且一走就是十年,“革生是有本事的人,不像我这个书呆子,五十来岁的人头发已经全白了,都是愁的。”
卯春雨是魔都文化局的局长,五十多岁爬到这个位置上已经算是仕途顺利,须知这是魔都而不是二三线的普通城市,奈何文化局是个清水衙门而且升迁太难,就算到部里去又能如何?五十多岁并不老,但他已经生出了混日子等退休的想法。
之所以要喊梁革生小师弟,不是因为他们在一个地方上学,而是因为他之前拜了梁耀祖为师。梁耀祖是搞水利工程的,1991年才从项目上下来,作为双聘院士到河海大学教书,回水木园更是1994年之后的事情了,以卯春雨的年纪自然不可能他在学校里的学生,跟他学习的是绘画技巧。
那个年代的理工男都有文艺的一面,家学渊源让梁耀祖从小就练习书画,后来还成了风靡万千少女的“书画双绝”。虽然经过那场浩劫后不再作画,但90年代闲下来之后他还是收了几个徒弟,其中就有卯春雨。卯春雨在梁家住了整整三年,跟梁革生感情笃好,后来相互照应有如异姓兄弟。
“伯父忧国忧民,自然白头。”梁葆光只能说少见多怪,韩国那边二十岁的少白头多了去了,五十几岁白头发还不正常?可当着面当然要说好话,将来他在天朝的事业还指望这位伯父帮忙呢。
“你就别挤兑伯父了,在我这位置上还真不用操那份闲心。”卯春雨很不甘心,他本来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但管不住第三条腿又得罪了人,被人揪住了把柄才被发配到这么个没有存在感的部门来。
梁葆光别的不行就是演技好,扮演起神棍来能让教皇羞愧,更可况他只需要说个事实而不需要骗人,压低了声音凑到卯春雨的耳边,“不知伯父信不信我,长则一年短则半年,您就是想要清闲都清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