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事情败露,一夜之间,得知消息的人都震惊了。堂堂国公府的二公子,还是西宁军的兵千总,居然纵凶杀人,刺杀的还是个大京朝的爵爷。
牛碧这一回,算是栽在了自己那酒鬼老爹的手里,若是死不松口,白七夜也不可能没有证据地对一个公侯家的公子用刑,然而如今就不一样了,有牛宇兆的口供,不管这口供是真是假,多少算一个由头,拷问的事情,吴常这个与地府黑白无常同音的风字号捕头,是最拿手的。
不出半日,林岚手中便拿到了牛碧的口供。
“觊觎林家生意,偷鸡不成蚀把米,然后就派人暗杀?”林岚看完吴常拿来的口供,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从西宁军驻在兵部的衙门来的信息,这些兵卒都是西宁军刚刚招来的亲卫,还未入军籍,用的弓箭都不是军中制式,摆明了是来搞事情的,镇国公府真缺这点钱?为了点钱,下这样的狠手,也太过了。
白七夜坐在回形桌的中央,看着一份份的情报公文,周围的十几个老者脸色不善地看着他。
“放了镇国公家的二公子。”
白七夜眉头一皱,道:“按规矩办事,长老们有意见?”
“你这是按规矩办事?酒后的话能当真?有什么证据吗?”一位老者冷冷地将所谓的证据甩在了桌上,“是不是感觉我们这几年不管事了,真以为六扇门就由你说了算?”
白七夜冷冷道:“牛碧已经招供,供词送到大理寺去了。”
“什么?你居然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私自将供词送到大理寺去了?岂有此理!”
“白七夜,你还当我们几个长辈是活人吗?”一位老头黄板牙都掉了大半,说起话来漏风。
白七夜冷冷一笑,道:“几位长老难道忘了,当年与傅小刀走得最近的人是谁了吗?”
“你!”
“本以为你洗心革面,这几年看你改过自新,把六扇门交于你,你这么做对得起我等吗?”
白七夜淡淡一笑,说道:“各为其主罢了。”
他早就从宫里插手这件事上,看出了猫腻,林岚身后站着的,极有可能就是当今圣上,那么这件事,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弄虚作假,倒头来吃力不讨好呢?
“混账!”
几个长老忽然变得着急起来,他们不知道,宫里的旨意已经成了定局,这场暗杀,终将有人为其买单,不是如以往那般,随便可以搪塞过去的。
一位佝偻着背的老者拐杖一戳,冷喝道:“你还有没有点江湖道义了!当初谁把你带进这六扇门,谁培养你的!”
白七夜整了整衣裳,笑道:“我师父死了十三年了,他死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几位长老想听吗?”
白七夜看着天窗上射进来的阳光,微笑道:“六扇门,它终究还是一个衙门。”
……
……
既然是一个衙门,资历、辈分,这些且抛开不谈,首先要遵守的,就是等级制度。白七夜乃六扇门统带,那么只要刑部没有罢免的公文,他便是六扇门的头儿,谁也无法越权。
与此同时,林岚带着一群捕快,大张旗鼓地到了王家的府邸。
王腾看了眼当初在蘇州险些被治得死无葬身之地的林岚,简直是判若两人。王子安更是吓得脸色惨白,牛家已经完了,难道下一个遭殃的,就是王家了吗?
他不敢想象,为何六扇门的人会如此雷厉风行地听从林岚差遣。若是死了人,那尚可理解,不过林岚活得好好的,这六扇门、刑部、大理寺,个个如临大敌一般,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王子安回过神,林岚已经缓缓走入了王家的院中,道:“王都统,本来谈公事,理应去公署说话,不过既然荣府太太来说情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就来王府坐坐,问一些体己话。”
王腾心头一颤,体己话,你这句句都让人毛骨悚然,还体己个屁。
“林爵爷有什么话,尽管问便是,在下定然配合。”上头已经施压,就连王腾都不敢胡乱造次,不然平日里,就是白七夜亲自上门,他王腾都正眼瞧一眼的。
林岚道:“那夜刺客在城中骚乱近半个时辰,为何中途没有兵卒发现?王都统最好不要拿一些弱智的理由来搪塞我。”这城里若是真这么空虚,发生这么大的骚乱都没人响应的话,他这个九门都统也就不要当了。
王腾缓缓道:“林爵爷,不论之前王家货行生意上与您的过节,好歹你也是舍妹的女婿。我掏心窝子说话,这次暗杀的人,真不是王府派出去的。”
“之前上镇国公府的时候,牛碧也是这么说的,所以王都统还是没有一个能让在下信服的理由。”
王腾道:“那晚当值的刘以军以及底下兵卒在案发之日,统统送去大理寺审问,老夫承认,这些年京师风平浪静,对于巡逻由原本的九门同巡改制成了单队巡逻,这才使刘以军发现城西刺客后,引诱追逐过去,而让您在城东遇险。”
林岚看过白七夜送过来的大理寺口供,从刘以军以及手底下的兵丁供词,确实像王腾说的那样。如果王腾没有参与其中,那么很有可能,那群身手矫健的刺客,是从城西引诱刘以军过去后,在组织城东的暗杀。
如果是这样,那么谁才是那群差点将林岚射成筛子的幕后黑手呢?
林岚起身,道:“既然如此,王都统若是想起什么来,找白统带,或者找我,都可以。京师最近鱼龙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