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连诀退了堂后回到了衙门后院的书房内,他换下官服穿上一件家常的素白袍子,拿起先前看到一半的公文继续翻阅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衙役阿达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大人,大人......”
“何事?”霍连诀头都没抬,依然在伏案疾书。
阿达忙道:“招聘新捕快的告示章师爷已经写好了,就等盖上大印,好张贴出去。”
“好!”
阿达忙将那张墨迹还未干透的告示小心铺在霍连诀的面前,霍连诀仔细看过后,打开桌上的木盒取出大印,沾上猩红的印泥重重的盖在了告示落款处。
阿达小心翼翼的拿着盖好大印的告示才出了书房大门,却迎面碰上那位同样不苟言笑的黑衣大叔,他忙陪着笑脸招呼道:“邺捕头!”
“嗯!”邺捕头随意的点点头,脚下却没有停步,径直进了房间。
“大人!我回来了。”
“邺捕头。”霍连诀终于从如海的公文里抬起头,出声询问道:“李二虎如何了?”
邺捕头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抹了抹胡茬上的水渍,才叹息着道:“听大夫说,他的腿怕是保不住了,其他几个倒是皮外伤,修养几天也就罢了。”
“这么严重?”霍连诀的浓眉紧蹙,一向不苟言笑的俊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愤怒:“这盗贼也太嚣张了,居然连衙门的人都敢伤。”
邺捕头无奈的道:“大人,这些四处流窜的江洋大盗与街面上那些泼皮不同,他们大多心狠手辣,根本就不惧官府的威慑。也是二虎他们倒霉,晚上巡逻偏偏碰上这要命的煞星刚刚从胡府得手出来。”
霍连诀手里还紧紧捏着朱砂笔,薄唇紧闭并未出声。倒是邺捕头继续说道:“方才,我见西街李府的夫人正在大肆采买各式珍奇古玩,说是准备给即将嫁给刘知府做填房的二小姐准备嫁妆。我担心......”
霍连诀连连冷笑,道:“担心那李府会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哼,我就怕他不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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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达在衙门口贴好告示后,顺便狠狠抽了一下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面香及肉馅那独有的鲜香,他不由自主的吞了一下口水,伸长脖子往衙门口拥挤的人群望去。
人群中那张大胖正满头大汗的剁着肉馅,而那位花姑娘却不见踪影,她身边也不知是叫大双,还是叫小双的丫头正在临时搭起的案板上揉面团。
就见那团白皙光洁的面团,在她的手心里如同活物般上下翻飞。一下子被拉成了长条,一会被扯成了面圈。揉的兴起时,她甚至将面团高高抛起,然后如蝴蝶般轻盈旋转着从后背伸手接住。
“好......”
“再来一个......”
见原本就荒谬的做包子比赛,此刻居然变成了更荒唐的杂耍表演,阿达有些无奈加好笑的摇摇头。
阿达正想返身回衙门,却见那位神出鬼没的花姑娘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面前。
花怜月一张俏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他刚刚贴出去的告示,喜滋滋的对阿达套着近乎:“不知这位衙役大哥如何称呼?”
阿达对穷凶恶极的罪犯可以面不改色,可对着这张如花笑颜,小心肝却开始不受控制的“砰砰”的乱跳。于是他微红着老脸,老老实实的道:“姑娘叫我阿达即可!”
“阿达!”花怜月出声唤道:“衙门里这是要招捕快?”
“不错,这告示上不是清楚写着嘛!”
“嗯!这捕快一个月有几两月例银子?”
阿达闻言呵呵笑了起来,道:“花姑娘说笑了,咱们一个月的月例才区区六钱银子而已。”
“这么少!”花怜月秀眉轻蹙,这个答案显然出乎她的意料。
阿达摸摸脑袋,憨笑道:“不少了,我哥哥在隔壁的清l县做衙役,一个月才四钱银子,还常常拖欠。”
“好吧,六钱就六钱!那做捕快是不是包吃住的?是不是就住在这衙门里?”花怜月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就像个好奇宝宝。
阿达黑黑的面颊再度一红,嗫嚅着道:“那倒是不一定,如今衙门里只有邺捕头是长住着,其他的衙役,捕快们都是轮班在衙门里当值。”
“这样啊!知道了,多谢阿达哥。”花怜月笑眯眯的模样,就像是诱拐小男孩的怪阿姨。
“不,不用!”阿达头晕目眩的转身回了衙门,还差点被那高高的门槛绊一个踉跄,他完全忘记了才贴出去浆糊还没干的告示,此刻已经被花怜月揭下来紧紧抓在手里。
花怜月笑吟吟的转身,却与大双那张写满不赞同的小脸对了个正着。
“小姐,你想去做捕快?”大双一脸恨铁不成钢。
“这个嘛......你看,咱们三个身上的银子都花光了,又不能去偷去抢。其实做捕快也挺好,还包吃包住的......”花怜月一脸心虚。
“一个月才六钱银子月例,够咱们几天的花销?”大双开始扳着手指算账。
“咱们以前实在是太奢侈了,其实六钱银子也不少,隔壁的清l县才四钱银子月例。咱们节省一点,也是可以用很久的。”花怜月用力点头,以示决心。
“捕快可是贱籍,老爷若是知道了,会大发雷霆的。”大双痛心疾首的出言恐吓。
“当捕快的是花怜月,和爹爹有什么关系!”花怜月眼神飘忽,就是不敢与大双对视。
“可惜,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