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修整了一晚之后,众人分别乔装回营。原本秋猎就应该在今天结束,不想发生了汉中王遇袭、阿和被掳走一事,靖文帝便下旨率先回京。其他大臣和藩王见此情形也都不过多逗留,各自回到自己的任上或领地了。当然,汉中王遇袭一事压了下来,只有少数由邵将军带领的御林军精锐才知道此事。朝中上下还是老样子,六部官员照常奉公,大多数人甚至没有察觉到有大事发生。
豫王元祥算是少数知情人之一,他因一开始就发现阿和不见了,后又见到韩云回营报信,所以知道阿和遇袭的大致经过。听说阿和有危险,他急得就差立刻上马去追了。然而营救阿和是秘密行动,元坤担心他年少性急,没有让他加入到追捕的队伍当中,只是他也不死心,说什么也不肯回京,一定要在秋猎场这里等着阿和回来。所以元坤拗不过他,让豫王府的人时刻陪在元祥的身边。而如今救回了阿和,一行人要先去秋猎场与元祥汇合。
不知道的还以为豫王年纪小玩心大,大家都走了,他还依依不舍地留在这里呢。
薛尚宫和周尚仪两位也改换了服饰,留在豫王营中等待公主的平安归来。
阿和这一回来,元祥见她好端端的,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松了下来,自然怨气也就被激发出来,在阿和面前一顿捶胸顿足地抱怨。
“你说!你那天明明是跟我一组狩猎的,后来你人呢?”元祥气势汹汹地发问。
阿和小声回道:“在树上,睡着了……”
“你叫我去抓兔子!让我抓到了兔子再来找你,可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一直找到太阳落山!你、你居然在树上睡觉!”
阿和连忙问道:“你真的抓到了?兔子呢?”
“切,小爷是谁?抓个兔子而已……但是,你居然躲在树上睡觉!”元祥这次的火气显然没那么好被打发,“你也不告诉我一声!想急死我吗?遇到危险怎么办?不对,看,果然遇到危险了吧!”元祥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你这回就是自作自受!”
“是是是,您教训的对,都是我的错。我能先看看兔子么……”阿和见豫王少爷的火气不减,转移话题的希望就全寄托在这只兔子的身上了。
元祥被咽得干瞪眼,气哼哼地跑了出去。不多时,又气咻咻地跑了回来,手里果真提着一只半大的灰色野兔。那兔子的耳朵被拎起,开始还奋力挣扎,但见扑腾两下也丝毫不能改善自己的境遇,只好乖乖的垂下爪子,随着元祥的手左摇右摆。
“看到没?小爷抓它那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可是你呢?不过来帮忙就算了,居然还躲到旁边偷懒!偷懒不说还让人担心,多少人去找你知道吗?我这两天吃不下睡不好的,你知道吗?”元祥自夸的同时仍旧不忘说教。薛尚宫等人显然也是觉得皇后这回应该被教育一下,但出于自己的立场不好说什么,正好元祥要撒气,众人乐得袖手旁观。
“耳朵、耳朵好疼。”阿和看着那只不住摇晃的兔子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心想既然没人帮我说话,那我帮兔子说句话好了。
“阿和,我跟皇兄许诺了要保护你,结果却让你遇到危险,皇兄虽然没怪罪我,可我自己心里都觉得过意不去。我连这点责任都负不起来,以后如何能当皇兄的左膀右臂?我连你都保护不周,以后如何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丈夫呢?”元祥忽然垂下眼帘,说了这两天心里一直在翻覆的这个念头。
阿和头一次见到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说的内容也不再是孩子话,而是在考虑自己的责任和担当。阿和也不敢再敷衍他,见他眼中似乎泛红,阿和握着元祥的手,诚恳地看着他,说道:“这次确实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以后绝不再犯,好不好?”
元祥撇了撇嘴,用手擦了擦眼睛,将兔子塞到阿和怀里,转身出了营帐。
阿和没懂他的意思,起身刚要追,元坤止住了她,笑道:“没关系了。他这孩子向来刀子嘴豆腐心,难得跟阿和你这么投缘。这次事出突然,他也吓坏了,想来这两天也一直在担心。方才的话,是真情流露。回头再哄一哄就好了,咱们的小豫王爷还是有点脾气的。”
阿和点点头。又见帐外元祥严肃,大概是在问追捕的过程。这孩子,两天不见俨然已经有了王爷的风范。
后面的事情,听邵青回来的禀报,除了当场击毙的那三人,携阿和一起掉到河里的那个头目并没有被抓到,不知生死。至于其他官路上设置的关卡,虽然抓到了几个可疑的人物,但几乎问不出什么关键的东西来,只能交给地方官府处理了。
韩云自知是自己招来的这群人,定然还有其他人想对他不利。他决定先回汉中,就跟众人先辞行了。元坤特地又点了一队御林军护送,吩咐一定要送到汉中王府,确认安全了,才可收兵。
安排好这一切,元坤这才下令回京。邵青带着御林军精锐护送,撤掉了一切能辨认出身份的旗帜、车饰,掩人耳目地回京了。朝中的大臣都以为陛下已经回京两三天了,就等着宫中传旨按时早朝呢,哪知他人还在路上。
由于人少车轻,护卫的又都是个中精锐,赶路的速度比往常快了一倍。当天日落之时就到了京郊的玉山行宫。他们若继续赶路,恐怕不能及时赶上关城门的时辰,当然邵青的一个手令就可以让城门重新开启,更不要说车队中还有这么多皇家贵胄。只是让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