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的丧事办得很是隆重,七天的水陆道场。整场丧事不惜银子地砸了下去。
叶家几个舅舅都到了。五辆大车,哗啦啦下来一大帮子人,叶家三房的几个表兄妹俱到齐。
叶氏在娘家是老幺,唯一的一个女儿,平时几个兄长、嫂子都是宠着护着的。这会惊闻噩耗,个个都赶了来。
叶大老爷在叶氏的棺木前默立许久,红着眼说不出一句话来。其余几人肃着脸,不说话。几个嫂子已是哭了出来,二舅母一把搂着一旁的木瑾,连声叫着“瑾姐儿”,木瑾本已干了的眼泪又冒了出来,抱着一起哭。
叶三老爷没来,叶老太太一听到消息当即就晕过去了,老人家年纪大了,经受不住打击,怕万一再有个好歹,留下叶老三在家守着她......
叶氏发丧后,几位舅舅坐下商量叶氏的陪嫁分配,知道俱都留给木嘉两兄妹,逐不再说。
因担心着家里的老太太,叶家人第二日午后就回去了。木瑾两兄妹一直送到大门外。
叶大老爷上马前,看了看一身素衣的木瑾,叹了一口气,走了。
木老爷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段时间,他心力交瘁,他一直在追查当日那匹惊马到底是谁家的?怎么好端端地,会有惊马跑出来?然,最后只在当日事发地不远的山谷下找到那匹摔得稀烂的马的尸体,其它什么也没发现。
没了叶氏的木府显得空落落的。安云居里上了锁。刘妈妈几人经常去打扫一下。
现在是刘氏当家。
木瑾猫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守孝。最多就是到叶氏的安云居去坐一坐。
她现在安静多了,自叶氏去后,好像话也说得少了,每天吃了早饭就是拼命埋头拨算盘,刘氏几次过来看了,觉得瘆得慌,去和木嘉说了。
木嘉听了,叹一口气,什么也没说,摆摆手,往碧芸居去,发现没人,就转了一个圈,直接往安云居去了。
果然,推开虚掩的门,木瑾正趴在叶氏常坐的几案前,似是睡着了,一旁放着一把算盘,上面拨着一组数字。
他轻轻地拿起,算盘珠子哗啦一声轻响,“娘!”木瑾忽然惊起,一看是他,讷讷地:“大哥!”
......
一年后,木嘉守孝期满,返京。把木瑾也带了去。
木瑾坐在马车上,身着青色素衣,一年期满可以除去孝服,但木瑾还是一身蓝色的衣裙,只在鬂上插了一朵粉色珠花。
木嘉放下车帘,看了眼看书的木瑾,见她桃腮凤眼,越发的出挑,这一年,竟脱去了青涩,展现出少女的柔美来,侧面看去与叶氏有七八分相像来。他不由一阵恍惚。
想到母亲,他叹了一口气。母亲死得意外,临死前一直盯着妹子不放......
他知道,叶氏不放心什么,木瑾17了。
因叶氏身故,木夏5日后发嫁。龚家巳等不及了。作为嫡姐的木瑾尚未说亲,留在家里不免尴尬,他这才作主,把木瑾带到建阳来。
“隆”记商行有叶氏的一份,现这一份巳转在木瑾名下。叶家大舅知道后,作主把后院那处宅子直接划给了木瑾。
这次随行的除了碧芸居一众人等,还有杜鹃。喜鹊被木老爷给收了房,成了五姨娘。刘妈妈伤了腰,儿子女儿俱在叶府,说守着叶氏的安云居,哪里也不去。
木瑾一行人到后,天已傍黑,她草草洗漱后,上了床。
木嘉着人加固了院墙,并下了值后每天回来。他这次回来,换了衙门,离得近了,加之不放心木瑾一人,平时下了值就回来。
兄妹两人闲时下棋,品茗倒也自在,只是偶会想起叶氏,黯然。木老爷必会再娶,到时,刘氏可能也要随木嘉进京,青州......
木瑾现在也算隆记半个东家,每天,成掌柜都会到后堂报帐,木瑾都会认真听着,有时,也会提一点建议,与成掌柜商量着办。
日子不咸不淡地流淌着。
恭王府的大书房内,门口莫管家正双手下垂,侍立于廊下。他两眼警惕地扫视着园子,支着耳朵听着四周动静。远远地有几侍卫立着,均面无表情!
偌大的园子内一片寂静,不闻一点人声。
屋内,赵睿双手叩着紫擅桌面,眯眼不语。
恭王妃坐在桌子一侧轻抿着茶。
良久,赵睿缓缓开口:“十三公主的教习可不好找!都说说,有哪几家的闺秀合适……”
一时,几人默然:贵妃娘娘发话了,要擅四艺的闺秀。这还真不好找!贵妃如今如日中天,风头正盛,皇上今年快七十了,迟迟不确定储君人选……这几个王爷都在卯着劲地讨好,自这个消息传出后,各家都在挑人。
王妃忽然开口:“这事得抓紧,这样吧!过两天选个日子发了请帖,办个赏花宴。园子里的花都开了,把京城各家闺秀都请了来,来场才艺展示,弄点彩头,不就成了?”
英浩点头:“母亲说得是!此法甚好!毕竟公主才四岁,启蒙学习,这些小姐自是可以胜任,而且......”
他顿住未说,赵睿起身,说了一句:“那就抓紧罢!”说着出了书房!
王妃也起身:“我去写请贴!”
房内,小王爷英明与英浩两人对视了一眼,相继走出。
王妃刚转出园子,远远地看到赵睿在前面,正想加快两步,忽脚步一滞,一个青衣侍女从一旁小径冒出,正躬身与他说着什么。
赵睿转身,与她拐入另一条小道,很快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