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霜离开了。
在她将那些告知苏软的那个晚上,她说自己有些事儿,想要离开一阵。
听霜这一次的离开可谓匆忙,她甚至没有告诉苏软归期就走了。
或许,是因为不适应吧。
苏软不由下意识抚过自己的的储物袋,神识扫过,里边静静躺了一把剑,一把青色的熟悉的剑。那是昨天听霜离开之前交给自己的。
大概是为了用来知晓苏软的位置,以及让她以备危险吧。
也不知道,听霜什么时候回来呢?她回来时候,关于城主的玉佩,想来她也会带回一系列的调查完毕的结论吧。
苏软想着,目光不自觉就柔软了一点。
“你真的准、准备在这里长住?”
孙少带着颤音将苏软的神智很快拉回现实。
苏软回头,就看到了那个还哆哆嗦嗦地缩在房间椅子上的孙少,因为昨天的一系列变故,这个人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因为看到自己转头去注视他,他蓦地移开目光。
苏软其实实在是不觉得自己和他是有什么好说的,但思及到底也是准备在这里呆上一小段时间,半晌之后,苏软看着这个如果有外人过来,这必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演技......苏软到底还是抿了抿唇,然后开了口,“是。”
惜字如金。
孙少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拒绝是不可能的,可想让他举双手赞成?
他又不傻。孙少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中。
但也就在这时,苏软的下一句话就出了口,“找帮手是不可能的,别白费心思。我们隐匿起来,连你爹都无法发现。”
苏软今日说的话决计算不上多,至今不超俩只手,但却是句句轻而易举能断人退路。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孙少一眼,然后从从剑鞘中拔出银蓝剑,用指尖将它从头到尾都拭过。面上因为剑芒而折射出一道道的寒光,给苏软原本就清冷的气质更添一分凉意。
苏软没看孙少,是简单的拭剑,也是无声的威胁。
孙少顿时苦了脸,他当然还记得昨日那个突然就出现的女人。在自家老爹的眼皮子底下都能藏得严实,不被发现。
她用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孙少平日里相处过的人也有很多,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觉得自己离死亡是那么的近。
即便是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孙少打了个哆嗦,他很快把屁股往凳子后边挪挪,让它把自己的重量全部支撑起来,然后颤抖着伸手摸了摸自己满胳膊的鸡皮疙瘩,没敢去看苏软的样子,“侠女,你、你想要什么?”
苏软就看了他一眼,也只是一眼,压根就没准备开口。
“如果是那个玉佩,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无法从我这里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即便当时的记忆模糊,孙少还是隐约有点印象的,他记得她们问了玉佩,也就是那个历代的城主象征。
孙少是气弱地开口的。
“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苏软说着,就将手中已然擦拭干净的银蓝剑放到她坐着的凳子旁边的木桌上,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啪”发出,苏软的目光放在银蓝剑上并不挪开,“我是你带进来的。”
没有什么波澜的话语,没什么表情的面色,没有负面情绪的表露,更没有什么正面情绪的脸,就像是她只是在说着一句极为普通的话,甚至根本没有让这个人有什么情绪波动。如果不是因为现下这样的情景,一般人甚至光听这话绝不会想到这其实是一句威胁。
而伴随着苏软说完这话,她能隐隐感受到有人在朝这边而来。
苏软挑了挑眉,自从进阶之后,她对这些的敏锐度似乎也上升不少。
旋即起身,苏软将桌上的剑反手插|入剑鞘,苏软看了一眼孙少,“有人来了。”
像是这样突然有人的情况,她们昨晚上已经有过一回。不过,不同的是当时听霜是在身边的,而那会儿她们只要把昏了的孙少直接丢到床上,然后自己躺进被窝里装睡就了事。
苏软皱了皱眉,突然思索起来在这里等听霜是否会是个正确的决定。
可现实却容不得她再想更多,敲门声却很快传入苏软的耳。
“孙少爷?”
是一个男声,并不是昨日城主的声音,苏软皱了皱眉,她能听出那声音里边的隐忍与焦急。
“李飞?”
出乎苏软的意料,原先畏畏缩缩的孙少脸上却突然的满脸震惊,原先缩在椅背上以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身子都蓦地直起。因为情绪的起伏太大,他突然的响亮的出声让甚至让苏软都侧目一瞬,将自己的目光放在这个因为外边的声音,一瞬间与先前有太大出入的纨绔身上。
如果说先前他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是害怕,那现在,这个纨绔就是担心。
他的脸在一瞬间的震惊之后,换上的,全都是满满的担心。
苏软想,他似乎是在担心外头的那个人。
当一个人自身难保的时候,情绪却突然被其他人所牵动......
苏软意味深长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那扇还没有打开的门,然后,她将自己的目光转得稍稍柔和一点。
而仿佛就是为了验证苏软的猜想,里外都陷入短暂的沉默,苏软能看到里边这位脸上满满的挣扎,然后下一瞬,伴随着长长的“吱呀”声,门就此被推开。
苏软下意识皱了皱眉,看向走进来的那人。
一身的月白衣裳,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