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转过头来,低头俯视李乾元的眼睛,“那么现在听好我的问题,李君,何谓至高之爱?”
“至高……”李乾元一时语塞,这算是什么问题,自己可是连恋爱都没谈过的新手,‘爱’都不明白,又怎么会明白‘至高之爱’。
“在我这里没有标准答案,你只需用真心来回答问题。何谓至高之爱?何谓爱?你要想清楚再说。”店长缓缓地说,“你只有一次机会。”
原本闲来无事拉家常的气氛忽然变了,店长果然是行业黑手,一招就命中李乾元的软肋。
李乾元浑身冒汗,“只有一次机会”,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吧?答错了毫无疑问会被扫地出门吧?
李乾元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想通了这么多年自己没有恋爱的理由,那就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去爱一个人的能力,因为,什么是爱,都还不明白。
爱,是什么,一千个人心中或许会有一千种答案,每一个人对爱的体会都是独特的,或者说这就是一个人看待世界的一种方式。
爱固然有一种奇特而强大的力量,将两个人互相之间拉扯到了一起,但是寻求爱究竟是怎样产生的,却让人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大厅中寂静如死,李乾元脑门顶上热气腾腾,感觉他正蓄积浑身功力要对店长发出惊天动地的绝世一击!
“这家伙要完啊!”一旁的源卡卡西也被这股气氛所感染,看着李乾元紧张的样子感叹道。
“至高之爱就是,两个人,一男一女,老了,还一起聊天,一起看无聊的电视剧,一起看雪花从天上飘下,一起看孙子孙女在庭院里大脑。”
李乾元说得很慢很艰难,显然是绞尽脑汁,但说到这里再也憋不出一个字,似乎功力尽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
店长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我我我我……我可以当服务员么?我一边端盘子一边修炼爱情之道。”李乾元结结巴巴地说。
李乾元自己都觉得这回答太无逻辑,太随意,太朴实,实在是很难应对夜总会那些情场摸爬打滚过的老油条。
“李君,你心中的至高之爱,就是和一个女孩白头到老,儿孙满堂。”店长感喟地说,“是这样么?说得真好!雪莱说‘爱情就像灯光,同时照两个人,光辉并不会减弱。’而诗经也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就是爱啊!爱就像照亮两个人的光,因为有了那伟大的光你的生活才有了意义!”店长说到兴奋的地方起身围绕着大厅行走,像是古希腊哲学家那样慷慨陈词,“爱就是伴随人一生路途的那个伴侣,最长情的告白就是陪伴啊!”
源卡卡西听得很茫然,李倩云挤牙膏一样挤出二三十个字来,直白又无趣,到了店长那里忽然演变为一篇充满诗意的格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李乾元喜出望外,没有想到自己那二三十个字里蕴藏着如此深刻的思想,看来自己没谈恋爱不是因为其它,只是还没有碰到一个合适的人罢了。
“恭喜你,李君,你通过了我的考核,现在正式成为了我们天上人间的员工,按照惯例,我要为你取一个艺名,‘白梅花’,一如你纯洁无暇。”
白梅花,虽然有些诡异,像古时候青楼头牌用的名字,不过李乾元确实挺喜欢梅花的。
店长挥手示意李乾元退到一旁,源卡卡西走了上来,坐到了椅子上,坐姿端端正正,李乾元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文静的样子。
“源君,世间万物通分阴阳,天地和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店长缓缓念道,“谈一谈你对‘阴阳’的理解。”
足足半分钟卡卡西没能说出话来。
虽然确实源卡卡西也是阴阳师学院的学生,但让他来解释什么是阴阳,那还不如让他写一篇对量子力学的论文出来,后者至少还有点希望。
“没听懂。”卡卡西老实承认自己已经懵了。
“那我再问的简单一点,你怎么看女人,女人对你来说是什么?是猛虎,或是蔷薇?”店长又问。
“猛虎?蔷薇?”卡卡西的心理防线进一步动摇,不停地挠着脑袋。
店长微微摇头,露出那种职场达人看无知晚辈的典型表情,像是在为卡卡西的不争气惋惜。
“源君,试着用三句话向我描述‘女人’这两个字,不是某个特定的女孩,而是女人,这世上数以亿计的女人。”
源卡卡西沉默了片刻,忽然放松下来,露出了微笑:“这世上的女人,对我来说就是蔷薇。”
“每个女孩都是一朵蔷薇,需要男人细心地去呵护,为她们浇水,为她们施肥,为她们除虫,为她们松土。”源卡卡西笑笑,“店长你养花么?如果你养花的话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花我没养过,只养过鸟,你接着说。”店长神情肃穆起来。
“这世上每一朵蔷薇都是不同的,她们有自己的习性,有自己的喜好,对于阳光和水分的需求也都是不一样的。我们每个男人都是蜜蜂,你会被芬芳的香气吸引,然后找到独属于你的那一朵蔷薇,采下她的花蜜。我说完了。”
“虽然完全没听懂,但是就觉得很有哲理的样子!”李乾元心里由衷赞叹,卡卡西这家伙胡说八道的能力让人不得不服。
店长沉默了片刻,轻轻地鼓了鼓掌:“说的不错,源君,恭喜你,也通过了我的考核,‘黑玫瑰’,这就是你的艺名,如你一样神秘而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