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王师的推进速度越来越慢,一方面,诺德叛军从城头上撤下了一批守卫部队进行协防,另一方面,四处生火的雇佣兵部队也正在遭遇到强硬有力的镇压。诺德叛军正在慢慢地摆脱混乱的状态来,源源不绝的后续部队正在赶赴与诺德王师接触的阵线上。
“瞄准!——发射!”诺德王师的传令官大吼道:“快点!第二梯队赶紧准备发射,第一梯队上弦准备!”
猛烈的爆炸让提哈的街道像个患了重病的病人般颤抖不已。
虽然诺德叛军的支援非常有力,但是在猛烈的炮火面前他们也无法争取到更大的优势,因为往往刚集结成阵型,对方的破天弩炮就已经在阵中炸裂,将阵型撕出一处又一处恐怖的伤口。
一开始诺德叛军还存在着畏惧心理,踌躇不前,经过了三四番的轰炸后便完全适应了下来。
毕竟这玩意只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在没有高低偏角的平坦大街上,想要在人群中造成大量伤害,就必须直接命中密集的人群,而且整体而已,装填的速度实在太慢,他们只需要分散开来,等待轰炸结束便迅速发起冲锋,然后争取在下一轮轰炸开始前冲入射击的盲区,强行接刃战。
“第二队!发射!”传令官大喊,但却惊奇得发现预期中巨大的弓响并没有发生。
转头看时,才发现第二队中不少负责发射的士兵都被羽箭爆颅而亡,那已失去生命的活力正在缓缓倒下。血液混合着脑浆正从左眼的伤口中蔓延而出,在火光下触目惊心。
“又是那些该死的家伙!”传令官立刻命令弓箭手警戒四周,但是一如之前的几次一样,四周的屋顶上除了黑暗,别无他物。
这已经算不清是第几次了,这些烦人的暗杀者总是在部队最不经意的情况下发起突袭,伴随着那些恐怖的鹰鸣而来的就必然是死亡的箭矢。
传令官有好几次一听到鹰鸣就像下令举盾防御,但是他们射击的时间往往选择在两军接刃的瞬间,要么就是弩炮开火的时刻,根本防不胜防。
等到诺德王师有机会反击了,那些可怕的暗杀者又全部消失在黑暗之中,传令官不禁惊诧,对方是怎么在这么黑暗的环境下如此来去如风。
“如果希尔大人在就好了。”传令官感慨道:“希望我能够撑到他回来。”
鹰鸣再起!
传令官只觉一阵劲风直朝他左眼逼近!提哈西向大街,在一座较高的建筑物上,几个黑影在忙碌着。
“军师,正中央的部队貌似顶不住了。”艾斯一边用力向墙边压着自己的腿,让自己的韧带和筋骨拉伸,一边看着远处的街道上的部队说道。
“嗯。”希尔应了一声,继续在铺在地面的羊皮纸上写写算算。
“还没可以么?”艾斯抱怨道:“我已经热身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了。”
希尔笑了笑,说道:“我可是和你说过,要差不多三十分钟的。”但是与此同时,他却并没有停下手上的计算。
艾斯走近了看了一下,只见那张羊皮纸上却是完整的提哈地图,细致到街道的布局都有明细的线条作为标示,而希尔正在地图上描描画画,不时再在各点上标上数字。
艾斯不解地问:“您到底在干吗呀?哎呀,要是会打扰到你的话还是别回答我的比较好。”
希尔淡定地说:“没事,解释一下不至于会影响到我继续计算。”
“我是在算这些暗杀部队的位置!”
艾斯咂舌:“这也能靠算的啊!?”
希尔回道:“本来是算不出来的,但是自从明白他们是如何在这些黑暗里面来去如风的,我就知道可以通过计算得知他们的位置。”
艾斯挠了挠头:“哈?”
希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细心听。”
一阵鹰鸣突然又在响起,然后又在响起几下短促的鹰鸣,最后一声一长一短的鹰鸣作为结束。
紧接下来,一阵惨叫声从远处传来,看来又是有可怜的人被利箭穿颅了。
“难道是——声音?”艾斯突然明白过来道。
希尔点了点头:“对的!声音!他们的鹰鸣分成三种,长鸣、短鸣还有断续急促的鸣叫。我称它为‘破折号’,他们就是用这些作为互相联系的信号。”
希尔一边计算着一边接着说道:“如果我的假设没错的话,他们的运作机制应该是这样的。以一个首领为中心,四周设立六到八小组,小组应该为六到八个人,组内再设一人为组长。”
“由首领向组长发出调配信号,前两声的组合表示响应的小组,中间三声的组合表示行进的距离,接着的两声表示方向。”
这时候那种特殊的鹰鸣又在响起。
“听到了么?艾斯,那就是代表了,第三小组,向正西前进三百步。”
“然后小组长会再次通过鸣声下达杀戮或者是撤退的命令。”
两声长鸣响起。
希尔的手指指向其中的一个街区:“这里。”
果然,那个位置立刻传来了惨叫声。
“反而行之,我可以通过不停地验算他们的移动,来推算出某一个时刻他们的位置。”希尔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艾斯:“期间,我会在这个制高点用炮火压制那些蠢蠢欲动的暗杀者。而你,需要按照我给你的路线高速突进,一举收拾掉那个首领!”
艾斯握了握拳头,指节间发出清脆的爆响声:“了解。”
希尔也终于验算完毕了,用笔在地图上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