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漆黑的安都瑞尔剑身上,一道清凉的,丝毫没有火焰形状的黑色清光径直射囘向天空,穿过层层叠叠的黑色火焰生物,每经过一只,黑色清光就散射为十几道略细的同样的黑色清光。
漫天都是黑色火焰生物,满天都是细密如织的黑色清光。
世界仿佛被这头发般细密的清光刷成一片一片残缺的碎片。
开始有天空的碎片砸落下来,但新的天空马上诞生出来,看得出,这世界背后的赫尔开始拼命修补了。
那么,合!
无数青丝般细密的清光倏忽间汇成了一道,不断地重合、凝固起来,但这光束并没有加粗,反而更加细密起来,到最后,居然真的化成了头发囘丝般粗细的一根。
虽然纤细,但那黑光居然耀眼到无法正视,好像看上一眼,灵魂就会被吸走一般。
头发囘丝般细小的黑光刚一出现,就在天空中划出了一道裂隙。
紧接着,世界轰然一震,整座天空好像水晶罩,一道裂隙慢慢延展为无数道裂隙,如同蜘蛛网般密集。
之后,好像被谁敲了一下,整片天空崩塌了。
不只是天空,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崩塌的世界碎片还没有落地,就如梦幻泡影般蒸发不见了。露囘出来后面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如果不是我刚刚在那个世界里大闹了一番,根本想不到,先前那个世界居然是假的。
真不愧是大梵天之梦啊,整个世界就是梵天的一场梦,可是梵天自己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在梦中呢。
破碎的幻术世界背后,露囘出了那个真囘实的世界。赫尔满脸苍白地看着我们,还在十数米外的距离,而身后的尤蒙冈德,才刚刚扬起他右手的毒牙。
雪莉的眼睛缓缓恢复了清明。
“想不到吧”雪莉冷冷道,“赫尔你闭关潜修一年的顶级幻术,居然这么简单就被一个小角色给破了!”
说完这句话,雪莉手中的金色匕囘首猛地迸发出耀眼的闪光,下一刻,赫尔狼狈地倒飞起来,脸上居然不知怎的,多了一个殷囘红的五指印。
之后,一道金色的刀光飒然从我耳畔掠过,当的一声,撞击在尤蒙冈德身周的黑色雾气中。伴随着四溅的火星,尤蒙冈德怒吼了一声。
“你们三个,应该不会是在我面前,公然违反教囘规吧?”一个苍老、甚至还有些羸弱的声音突然间出现在我头顶,丝毫没有任何征兆。
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仿佛有魔力一般,不管是倒飞出去才落地的赫尔,还是拧身飞掷出金色匕囘首的雪莉,又或者是我身后蛮牛般喘着粗气,竖囘起所有锐刺的尤蒙冈德,统统都停下了先前的动作,呆呆地僵在原地。
我抬起头,一个穿着缝有白边的黑斗篷,满脸皱纹,一头银色长发的老人家,居然悬浮在我的头顶上。
是的,完全超越了我曾经的所有物理常识,这个丝毫没有流露囘出任何一丝威势的老人家,他居然就那么悬浮在了离地两三米的空中。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也平静地看着我,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才过了一瞬间。
一个名字,就那么不带任何征兆、任何线索地突兀出现在我脑海里,让我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倒下去,空空荡荡的右手腕搁在左边的心脏位置:
“审判团暗囘杀处处囘长,一级审判使,埃蒙斯,见过大祭司!”遥远处的草原上,四匹骏马箭一般奔驰,为首的赫然竟是光明联盟盟主老g!
“话说,罗尔夫。”老g头也不回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从刚才开始,我就有一股很不好的感觉。”
在他身后,骑在一匹黝黑健壮的黑马上的罗尔夫有些不耐烦道:“这已经是你半个小时内说的第三遍了!”
“哦……是吗?”老g轻轻摸了摸斜挂在背上的那柄长剑的剑柄,如果接近看,会发现他身上的铠甲和那柄剑一起,正在缓缓散发着金白色的光晕,“那看来还真的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呢。”
“说起来,不好的事情……”落在罗尔夫身后半个马身的,是那个沉默的刀客,龙。他忽然看了看天,说:“如果说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就是,好像要下暴雨了。”
此刻的天色,阴沉、漆黑,滚滚黑云充满压迫感地悬在头顶,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压下来,压碎城池,压碎大地。
我抬头看见那个老头子,第一眼的感觉,他虽然没有流露出一丝丝的威势,但就像那漫天的乌云一般,只要轻轻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我灰飞烟灭。
这个世界上能做到这样的老头子,我只听过教团的大祭司迦尼夫一人!
老头子慢慢落在地上,像没有重量的羽毛一般,一落地,他就径直向雪莉走去,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却看见迦尼夫轻轻拍了拍雪莉的肩膀,木然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了一丝慈祥的微笑,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孙女一样。接着,他又走到赫尔身前,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赫尔好像瞬间就被这声叹息击倒了,身子一软,无力地跪倒在地。
迦尼夫却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只是轻轻道:“你闭关了一年,修炼我教你的大梵天之梦,没想到这一年,你还是只学到了招式,而没有学到真谛,以至于这么简单就被人破除了。如果你能够理解‘梵天’这个词,也不会这么狼狈了。”
赫尔婀娜的身体弓了起来,跪倒在地上,头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