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将军,不就是个豪杰斗士团么?咱们为什么那么匆忙地连夜就撤出来了?感觉好像我们怕他们似的!”泰达米尔指着脖子吼道。
我没有看他,回头对身后的几个亲卫小队长说:“咱们的东西都带出来了吗?没有遗漏什么有标记的东西下来吧?”
那几个小队长低头仔细检查了一番,很紧张地摇摇头。
我才松了一口气,看向泰达米尔:“不就是豪杰斗士团?不就是豪杰斗士团!你以为我们是圣剑骑士团吗?可以那么轻松说击败就击败他们?!开什么玩笑,我们只有一千多人好不好!他们有足足七千人!七千人啊,五千豪杰斗士,还有两千自由骑士!那可是重骑啊!”
泰达米尔低头不说话了。
我抓了抓蓬乱的头发,这丢失的一天实在是太糟糕了,很多事情都就此失去了先手。且不说别的,单说豪杰斗士团,他们会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不过,他们出现了也好,我正好可以不用管那边的事情了。
“将军,前面发现了一支不明势力的军队,人数在一千左右!”前方哨探的斥候飞马来报。
“什么不明势力,”我骂骂咧咧道,“这个时候,就算不用眼睛看,光用脑子想也知道了,前面那些肯定是罗多克的军队,八成是阿拉那个家伙派来的吧,而且如果打起来,肯定不止一千人,我敢保证,半个小时之内,这附近的罗多克军队都会被我们吸引过来!”、
“那我们怎么办?”泰达米尔对着我吼。
“掉头,去比格伦!”
此时的比格伦,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座大兵营,先被豪杰斗士团占据,之后豪杰斗士团倾巢东进,比格伦又被趁虚而入的米乔德占据。为了能够牢牢把握住这个据点,将被帕拉汶战场撕开两截的斯瓦迪亚帝国连接起来,米乔德在这里投入了他现在手上最强的力量,血玫瑰骑士团。
血玫瑰骑士团的团长图雅斯,是当年,哈劳斯还在里昂麾下时,一名亲密战友的独子。哈劳斯的这位战友曾经陪伴他从千万人丧生的“血火之夜”中挣扎着活过来,一起度过了卡拉迪亚最悲惨的那段时光,并支撑着,直到哈劳斯和他的父亲掌握了斯瓦迪亚帝国的国祚。
之后,虽然这位战友以非常悲怆的方式战死于第一次禅达之战中,但他的独子,图雅斯存留了下来,被哈劳斯国王视为己出,着力培养,帝国的三任元帅,乃至传说中那个传奇版的加昂,都曾经当过他的家庭老师。
就是这么一个人中豪杰,居然在帕拉汶战役最开始的时候,就被两千名马匪山贼骗离了主战场,之后更是被叛徒哈伦哥斯重创,仓皇逃回了米乔德的徳赫瑞姆休养生息。对于图雅斯来说,这简直是他军旅生涯中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
“没关系,图雅斯。”米乔德伯爵说,“这是你第一次上战场,犯一些错误是难免的,只要以后多注意就好了,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但是图雅斯还是耿耿于怀,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就和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第一次一样,图雅斯的第一次并不是那么完美,或者可以说,糟透了。
这简直是噩梦!
图雅斯感觉自己有些洁癖了,他的精神自从那时起就一直高度紧绷着,时刻未曾松懈。他打算找个机会,给该死的罗多克人一个教训,但米乔德伯爵无比郑重地劝诫他(或者说警告),比格伦是这场事关斯瓦迪亚帝国命运的战役的最重要节点,是绝对不能容许有失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图雅斯还是感觉到自己被米乔德的一番话绑在了比格伦,这里是连接乌克斯豪尔和德赫瑞姆的节点,同样的也是乌克斯豪尔和德赫瑞姆两座大城兵力覆盖范围之内。虽然这里更临近帕拉汶,但只要比格伦遇袭,他只需要坚持半天时间,距离最近的斯瓦迪亚部队就会赶来驰援,而两座大城的大部队更是会在一天之后抵达战场。只要他不是瞬间被拿下,就完全不用担心失陷的问题。
可是在这场战役中,比格伦虽然几次易手,却都是相对和平的状态,据此只有一天路程的帕拉汶的罗多克军队,也始终没有进犯到这里来。这几天,看着报告里几乎在帕拉汶附近燃遍的战火却始终没有烧过来,图雅斯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要被煎熟了。
但他却不能擅自出战,帕拉汶的教训还在耳边,如果比格伦再因此有失,好容易打通的通道又被关闭,他图雅斯就真是没有任何理由活下去了。
就在他急躁得已经开始失眠的时候,突然,一名满身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几乎是扑进了帐篷里:“报,报告图雅斯将军!托斯德尔方向,出现大量骑兵,从烟尘上看,至少有一千五六百人!”
图雅斯直接从卧榻上跳了下来,腰边的宝剑在盔甲上撞出一片铿锵声:“托斯德尔?那是罗多克人的据点!来的是罗多克军队?”
传令兵摇摇头:“天太黑了,我们看不清楚……”
“该死……”图雅斯骂了一声,披上猩红色的斗篷,顺手拎起搁在桌上的巨盔:“传令,血玫瑰骑士团全体集合!……你们,给我保持警惕,守住比格伦,小心偷袭!”
传令兵匆匆去了,图雅斯把目光投向西边,比格伦的方向,轻轻用洁白的绒布手套轻轻擦了擦捧在手上的巨盔,那是他素未蒙面的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之后他缓缓举起巨盔,套在了头上,虔诚如同完成一项仪式。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