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告诉我?”
“……”
“包括天同教的事吗?”
“……包括。”
“成交。”
沈襄一说完,那人立刻扑上来,便要咬沈襄手腕。沈襄闪身,躲过去,一面啧啧道:“喂喂喂,你讲不讲一点卫生,要是你有什么传染病怎么办!”
那人脸似乎黑了。
“我没有传染病!”
沈襄嘟哝道:“每一个传染病故意想要传染别人的时候,从来不会说自己是传染病,我要真信你,才是傻帽呢。”
那人:……
沈襄找个碗,用匕首割破手腕,接了小半碗。
“够了吧?都这么多了。”
“……再多一点。”
“这都有20了,还不够?你知道我放掉这点血,要吃多少猪肝才能补回来吗?最近猪肝又涨价了,那钱你出啊?”
那人忍无可忍,怒声道。
“闭嘴,我出钱。”
沈襄倒是没嘟哝了,又接一点血,将碗递给那人。
就在同时,她右手猛然向前一撞,一只藏在袖子里的匕首飞快出窍,箭一般刺向那人心口,锐利剑锋灯光下耀出冷影,墙面晃上暗灰短影,猛一转手,刀面雪一般亮。
哐——
匕首落在地上。
沈襄手腕被一只遒劲有力大手捉住。那大手的主人正大马金刀坐在一边,端起雪白瓷碗,将里面鲜红温热血液一饮而尽,苍白嘴角染上鲜红,俊朗面孔格外妖艳。
“果然有效。”
“什么有效?”
那人却不说话,只盯着沈襄。
“你怎么跟小强一样!”
沈襄自知失败,咬唇嘟哝道。
“小强是什么?”
“你都不看电影的吗?周导的片子,小强就是蟑螂啊,形容和你一样怎么打都打不死,生命力特别顽强的人。”
“……你说我是蟑螂?”
“对啊。”
“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暂时还没你强,还杀不了你。但是,你想杀我也没那么简单。”
“你很自信。”
“自信,是因为实力。”
沈襄挑眉,身体坐正,也不管那掉在地上的匕首,对那人道:“现在,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不如,和平相处。你要我的血?我要你的情报,利益交换,如何?”
男人不说话。
沈襄道:“喂喂喂,你不会打算赖账吧?刚刚还说了要告诉我消息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有没有听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
“我不是君子。”
“你还真打算赖账?”
“……但我也不是赖账的小人。”
沈襄知道他在讽刺自己,不过,她素来脸皮不薄,只装作不知道。她问:“那好,我问你,你们上次在那地下室里,究竟在做什么?”
“祭祀。”
“祭祀谁?”
“我们的圣父圣母。”
“你们圣父圣母是谁?那两尊雕像上的是你们的圣父圣母吗?”
“是。”
“你们教里究竟有哪些人?”
“你问的够多了。”
“才第四个问题而已。”
“我只回答三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说的?”
“刚刚!”
“耍赖。”
“你只规定我要回答问题,又没有规定我要回答几个问题。我回答三个问题,已经十分仗义了。”
沈襄咬牙切齿,却拿这人没办法。
她暗恨。
下次一定要先挑重点问题问。
“好了,问题问完了。我也要走了。”那人起身,朝窗外走去,“下次找你的时候,希望你不要这么热情。”
瞄了一眼地上两把匕首。
沈襄面不红气不喘:“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
“你中的是什么毒?或者说,为什么你知道我的血可以救你。”
“这是两个问题。”
“你可以任选一个回答。”
“……你的血,很甜。”
说罢,他单手撑着窗棂,一跃而上,猎豹般踩着窗棂:“下次,希望合作愉快。”
“下次,是多久?”
“或许一个月,或许半年,或许一年……”
“你怎么找得到我?”
“……戒指……”
那人一跃而起,宽大黑袍被风吹起老高,像一只鼓起翅膀的大鸟,挡住半个玉白的月亮。偶然一回头,莹润月光打在脸上,给半边面容打出淡淡暗影,那回眸一笑,似乎也有了某种魔力。
“我走了。”
沈襄冲过去,叫道:“喂,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人已经走远,夜色茫茫。黑袍融入其中,浑然一体,看不出分毫。三个字远远传来,却似被风撕裂,含糊不清。
“穆冉轩。”
沈襄不满嘟哝着:“穆冉煊?”
“还是沐染全?”
“还是木然元?”
……
·
夜幕低垂,灯红酒绿。
长长白色大道蜿蜒退后,粉色花架缓缓消失,大大小小镜头炯炯闪亮,一溜往后退。一队黑色轿车渐次驶入,停在大厦门口。
一排黑衣保镖利落下车,躬身打开车门。
“严老板,请。”
为首那辆车门开了,一男人探身出来,漆黑头发一顺往后梳,全套昂贵西装,不苟言笑,表情严肃。
众目下,他向车里伸出手。
“沈小姐,请。”
在众人目光中,沈襄缓缓下车,纯白及地礼服长裙,蕾丝自胸口到脚底,堆云积雪,层层叠叠,她斜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