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模样俊朗,因步幅过大,一路过来,头发被微微吹起,露出一张干净英俊面庞。可看见沈襄,便立刻换上一脸讥诮。

正是肖帜。

在余子濂病房见过,余子濂夫人的弟弟。

“怎么?天师也会被人揩油吗?我还以为你们天师都是神通广大的,既然连什么恶鬼都能捉,怎么连一个流氓都对付不了?”

沈襄斜斜睨他。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被揩油了?”

“两只眼睛。”

“那你两只眼睛都需要好好检查了。出门,右拐,爱尔眼科,慢走不送。”

“……想不到,天师不仅会忽悠人,连讽刺人都是一把好手。”

“如果你没被揩油,那你在这里和这个……”他瞥一眼纨绔大少,以一言难尽的目光道,“……脑子里只装了他爹和他爹公司,兼着黄色废料的人渣,纯聊天?”

沈襄:……

少年,口才不错。

沈襄仰头瞥他一眼,想和他计较,又看见他一张帅脸,生生又把怒气压制回去。对着长得帅的人,再生气也能保持微笑,怎么破。

算了。

不和他计较。

转身就走。

“喂。”肖帜几步上前,一脸警惕盯着还在发疯的纨绔大少,“……我陪你一起回去。这家伙有一群小弟,和他一个德行。就你这小身板,碰上他们,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说完,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沈襄迷之微笑,慢慢跟上:“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肖帜看向沈襄,英俊面孔上写满嘲讽,手插在兜里,身后投下一长条暗影,在洁白地板上落出浅浅的灰:“我讨厌你,是一码事。但,不让那群人渣继续害人,是另一码事。今天不管是谁,我都会救,哪怕是一个成天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

沈襄终于忍不住了。

“你整天说我坑蒙拐骗,有证据吗?”

肖帜:……

气势有些弱:“……迟早会有的。”

沈襄继续道:“你姐夫的命还是我救回来的。我相信,你回家,你姐姐姐夫应该和你说了,我和他们的合作关系……你说说,我到底坑你们家什么了?”

肖帜:……

“闭嘴!所有的天师都是骗子,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和神,没有天堂,没有宗教,全部都是人编出来骗人的,全部都是!”

他定定盯着沈襄:“……你等着,我总有一天会找到证据的。”

说罢,几步快步走远了。

沈襄待在原地,怔怔看他径直穿过宽阔大厅,穿行而过一团团说说笑笑,三两成群的人群,黑色颀长身影无比清晰又孤独地消失在冰冷而明亮地板上,直至淡成一道虚影。

肖帜将她送进出租车。

自始至终都没再说一句话。

沈襄想起余夫人当初说肖帜,他从小就抵触天师之类的东西。可,一个正常的人,就算不信,也不会这样激烈的反应……

所以,肖帜为什么会如此厌恶这些?

·

沈襄到家前,特地转去了附近公墓。外面有一座孤坟,应当是附近守墓人立得,埋得是闫青的尸骨,没有墓碑,只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土包。

她站在小土包门口。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土包上长满细小青草,和旁边草坪融成一体,若不细看,根本辨认不出。

“闫青。”

她喊道。

“你死前,说我可怜。可现在看,我也没你可怜,你还孤零零躺在这里呢,闫家上下就已经把你全忘了。”

她掏出水壶,倒了一杯水。

“我没有酒,以茶代酒吧。我特地过来,就是告诉你,新的闫青已经出现了,她和你从长相,到身材,到声音,都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已经死了,就死在我的手下,我估计也会认为那个闫青就是你。粉丝不会发现异常,公司的人不会发现异常,只要闫家不说,我不说,那个闫青就会用你的身份,享用你的一切,活得风生水起。”

“你总是以你闫家嫡亲大小姐的身份自傲,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一切。如果你死后,知道有人抢走了你的一切,你会有什么反应呢?”

“我很期待。”

她继续说道。

“……你想想,这一下以后,闫家还会有多少人会记得你呢?连你死了,都只有我来送你一杯水,闫青啊闫青,你才是天下第一的可怜人。”

“真可怜。”

沈襄摇摇头,收起水壶,转身走了。

·

第二天。

沈襄一大早就接到一个电话。

陌生号码。

她接起来,一大清早,那边的人火气不小,说话声音也大极了,沈襄不自觉把话筒拿远一点,待听清楚他说得什么,立刻愣住了。

“你说什么?闫子青死了?”

“怎么死的?”

……

沈襄匆匆赶到巷口,肖帜靠在一个电线杠上,背后是一轮刚升起的红日,曦光将他轮廓照得晕上柔光,长长的背影投在红砖墙上,遇上墙角,灰黑背影折了一折。

她脚步滞了滞。

试想,哪个颜控能拒绝这样的美人呢?

没有。

所以,沈襄也不行。

“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可惜,肖帜已经看见沈襄,不耐烦地催促道,“我都在这里等你半个钟头了。”

沈襄撇嘴,走近。

她才发现他还穿着昨天的衣裳,满身烟味,眼下也晕着一圈青黑,应当是一夜没睡。

肖帜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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