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轻轻拍了玲珑的手,道:“且不管倒几手,好歹比留在扬州府好些不过,听说那些有脸面的人家,轻易不会卖了人到腌臜地去,好歹安点心。”
玲珑嗤笑:“那又有何区别,伺候一个人和伺候许多人罢了,从我爹娘贪图那银子,又自欺欺人我是享福来着,我这辈子就由不得自己了。”
扶风听了哀伤,将头靠在木棉的肩上,又道:“你那日还说,混一日是一日,我怕是混不过去了,过不了两日,只怕就得送了出去。”
玲珑收了笑,道:“我听了只言片语,说是攀上了侯爷?”
扶风苦笑,道:“是个侯爷没错。”
玲珑皱了眉,道:“可知是什么样子?多大年纪?有没有喜好那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
扶风听了愕然,道:“你想哪儿去了?”又知玲珑向来关心自己,到底给玲珑托了底。“模样倒是个俊的,年纪也还轻,二十几岁的模样。你道那日救了未风的年轻公子是谁?就是那侯爷!”
玲珑先是一喜,后是一惊,忙攥了扶风的手,道:“你竟是得见过了?如此的好机会,你可别犯浑。”
扶风有些转不过弯,愣道:“我几时又犯了什么混?”
玲珑丢了扶风的手,挑着眉毛道:“我还不知道你,平日里自诩清高,轻易不愿与人争抢,如今这机会是常得的么?你自己想想贯月,落在雷主簿手里,不知道死活。那香榧魏紫之流如今又在何处,如若你此次犯傻,不愿与未风争夺,来日又是何下场!”
扶风抿了嘴巴笑,看着玲珑道:“我竟不知姐姐如此了解我?”
玲珑伸手拍了一下扶风的肩,道:“你给我正经些,每次与你说正事你都给我嬉皮笑脸的,这是玩笑得的么?”
扶风方才收了笑,反拉了玲珑的手,道:“玲珑,我自到了这里,从小与你一同长大,我自是知道你的,你把我当了亲妹妹看,我也未尝不是把你当亲姐姐看待。你我前路未卜,我知你关心于我,你放心,此事几乎已成定局,并不是我不争不抢就能躲掉的。单说日后,我为了生存,也不得不争抢,你且放心。”
玲珑一向里洒脱清高,几时与扶风如此交了心的说话,当下眼泪就溢出了眼眶,忙抬了袖子狠狠的擦了,道:“谁稀罕关心你,我是见不得未风那丫头尽得了好事。”
扶风这才又笑了起来,搂了玲珑的胳膊,道:“是是是,我们玲珑最见不得那娇滴滴的小娇娘,却不知道自己就恰恰是那娇娇柔软的小白花。”
玲珑瞪了扶风一眼,自己却笑了起来。
二人又说了半晌的话,扶风跟玲珑说了香榧一事,玲珑也大吃了一惊,唏嘘了半晌。扶风又叮嘱玲珑,日后说话圆润些,别图嘴上一时痛快,回头反倒自己遭罪。玲珑也一反往日的不耐,轻轻的应了。
太阳落了山,木棉道:“姑娘,怕是到了晚膳时间了,不能躲着了,担心鲁夫人寻不到人。”
扶风点了点头,几人才穿出了竹林,到了想法,秋桐就迎了上来,急急的道:“姑娘哪里待了这么些时间,我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扶风奇道:“你寻我作甚?”
秋桐压了声气,道:“鲁夫人派了婆子下来,说要给姑娘绞脸,让奴婢伺候姑娘净身打扮,晚上要带了姑娘去做客!”
扶风大惊,身体摇摇欲坠。
怎的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