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拿起胭脂淡淡给扶风抹了,又想要描眉,只是看看已经够了浓黑,便也罢了。
木棉惊道:“哎呀,姑娘还没有用膳。”
扶风道:“我又不饿,不吃了,这会子就是端上来吃不下去。”
秋桐想了想,从食盒里拿了一小碟虾饺上来,已经只有些微微的热气了。道:“姑娘好歹用上两个垫垫肚子。”
扶风这才由着秋桐喂了两个拇指大小的虾饺便推了手,只道:“心里正腻烦,哪里吃得去。”
秋桐还想要劝,就听见门口有小丫头在喊:“凌姑娘,夫人请姑娘过去。”
秋桐只得放了碟子,随着扶风前往鲁夫人院子里。
此时凌太太已经回了家,鲁夫人见到扶风,笑盈盈的道:“六娘来了,可用了晚膳?”
扶风见了礼,又温顺回了话。鲁夫人就夸奖扶风,道:“如此一收拾看着更是倾国倾城了呢。”
扶风就只抿了嘴笑。
说话间未风也姗姗而来,鲁夫人见二人都已到,叫了一个嬷嬷,“易家的,你带着两位姑娘去杨柳胡同一趟,前院已经准备了软轿,好生安顿好了姑娘再回来。”
易嬷嬷躬身道:“是。”
鲁夫人就笑:“想必你二人也是知晓的,一个个顶顶灵秀的,今儿是送你们去服侍永嘉候侯爷去的,侯爷身份贵重,你二人要知礼懂事,姐妹之间要和睦相处。你们得了脸,也不枉我与你们相处一场。”
扶风曲了膝道:“夫人仁厚,待我们姐妹如亲侄女一般,六娘铭记在心。”
未风也跟着说了差不多的感谢话语。
鲁夫人这笑着道:“如此,趁着天未黑尽,便去吧。”
扶风和未风齐齐行了礼,这才随了易嬷嬷的一同出了门。
出了垂花门,两顶软轿已经备下了,莫师爷打点了一车子礼品,正等着扶风几个。秋桐帮着挽了轿帘,搀着扶风上了轿。木棉与秋桐各守在一边,跟着轿子出了门。
轿子摇摇晃晃的,扶风觉得有些头晕,便隔着轿帘喊,“木棉?”木棉忙应声,“姑娘,怎的了?”
扶风停了一顿,又道:“无事。”
过了半晌,扶风又喊:“秋桐?”
秋桐忙挨了饺子,掀了点小窗帘,让扶风看到自己,又道:“姑娘,奴婢与木棉都在,您不要害怕。”
扶风“哦”的一声。
秋桐便一路捡了事儿装着有趣的样子给扶风说,一会子说墙角边有条小狗正和一个猫打着架,狗又咬了猫的腿,猫又挠了狗的脸。一会子又说有个渔夫担了一担鱼,里面的鱼还活蹦乱跳的,个头特别大······
扶风侧着耳朵听着,借此缓解心里的紧张。
约莫走了两刻多钟,轿子才停了下来,却未曾放下,莫师爷上前扣了门,一个小厮开了门,伸出头,道:“你们是谁?”
莫师爷揖手道:“这位小哥,我们是知府府上,承蒙侯爷关怀我们大人,这次得了一些土仪,特特给侯爷送些。”
小厮道:“如此,你们先候着,小的请管事前来。”又啪一声关了门。
莫师爷有些气闷,到底这是侯爷府邸,方才缓了口气,耐心的等着。一会子功夫,管家出了让小厮开了侧门,莫师爷招呼着车夫赶了马车进了府宅,轿夫这才颤颤悠悠的抬着轿子跟了进去。
管家有些疑惑,道:“请问这位,这轿子中的是什么人?”
莫师爷躬身道:“老朽是知府大人的师爷,总管只管叫我莫师爷就是。这是侯爷在知府府里时,服侍过侯爷的丫头,特特送过来,以代我们大人给侯爷敬孝心。”
管家听了吓了一跳,道:“莫师爷,此时我可不敢做主,请稍待片刻,我前去禀报一下。”
此时的严箴却不在,只道自己要出去一趟,不耐烦季匀跟着絮叨,季匀无法,只得留在院子里喂马。管家急急慌慌的走了进来,季匀道:“郭老头,你撞鬼了?”
管家道:“差不多了,我的季大爷,侯爷在知府府里还让丫头服侍过?如今那知府大人送了两顶小轿来,这可叫我怎么办?”
季匀听了,想起了竹林下棋一事,一时也傻了眼。
管家道:“怎么办?爷又不在,如若是自作主张留了下来,爷会不会怪罪?”
季匀扔了手里的刷子,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二人大眼瞪小眼,管家想了想,道:“不如先留下来,如果爷说不行再遣回去?”
季匀道:“你要留自己留,反正爷怪罪下来不要牵扯我!”
管家哀声求季匀,“我的季大爷,你好歹给我个话儿啊,你们去知府府上有丫头伺候过爷?爷不是顶顶烦丫头的嘛?你瞅这府里,除了洗衣婆子和灶上婆子,哪里还找得着一个像样的丫头?”
季匀想起严箴的异常,迟疑半晌,道:“说起这俩丫头,我与你说说,反正你自个儿拿主意。”
季匀说起严箴与扶风二人下棋的异常举动,却略过了那日严箴与扶风初遇和救了未风的事体,只怕此事再说出来,这管家当即就能收下二人,万一严箴不同意,自己可就遭殃了。
不料管家听了季匀的话,大喜,道:“侯爷一向冷清,夫人都操碎了心,我们虽远在扬州府,也都有所耳闻,如今好不容易有看上的丫头,就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