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从女孩的下巴移上了她的唇边,最后摸向了对方的头发,眼神由沉静变得有些玩味:“你这一头的小辫子......还挺有趣儿。”
葵晓一根一根的拨着,心里突然动了动,他下意识的扫了眼帐帘就动作着抽出了匕首......
夏耳回来时手里拎着陶罐,那上面冒着微微的热气。
“你先把尾幽扶起来,让她吃点东西。”夏耳把陶罐放到了桌上,脱掉外衣后就挽着袖子走向了一侧的小橱柜。
橱柜里面的餐具很齐全,并且十分干净,能看出来全是用心打理好的。
夏耳端着碗靠近时葵晓闻到了奶味,他有点意外的盯着碗里的米糊:“你加牛乳了?哪儿找来的?”
“牧场呀。”夏耳坐到了床沿,摇起一勺吹着凉。
“好喝吗,你尝了没?”葵晓扶着尾幽的脸配合着。
“尝了,挺香的,你喝吗?还有挺多的。”夏耳特别真诚的看向了葵晓。
葵晓就低着头好笑了:“那我待会儿好好尝尝。”
“切。”夏耳懒得理葵晓的缺德。
俩小子极有耐心的喂着,直喂了半个钟头,女孩才喝进了这小一碗。
“应该行了,别再喂了,牛乳还有吗?晚上临睡前单喂一次那个就够了。”葵晓问着。
“还有,我留出来了,不过不多了。”夏耳说道。
“今晚够就行了,明天早上我去牧场取。”葵晓小心的整理好尾幽身后的靠枕,尽量让她先靠坐上一会儿。
其实对于受伤后应该怎么去吃,吃什么才能好的快,这俩小子真是很有一套,毕竟他俩太有经验了,从小全是裹着伤耍到大的。
但是尾幽的体质不同,又是女孩子,所以他们用了最万无一失的“喂养”方式,选的全是最好吸收的食物。
夏耳和葵晓安置好尾幽后就十分默契的看向了桌上的陶罐。
这段日子一直都是她吃剩的他俩吃,夏耳和葵晓的全部心思都在给尾幽弄吃弄喝上,做饭这种事吧,尤其还是变着花样做全一日三餐,真做上几天就知道厉害了,实在是件很费神也很费心思的事。
所以目前的情况就是他俩照顾完女孩,就再没兴致给自己捣腾点什么了,那今天就先用奶糊对付着吧,反正小时候又不是没喝过。
这俩可不是进食困难的女孩,才两三下那个不小的陶罐就见了底。
“嗯,你的这个奶做的还不错,明天你多煮点呗。”葵晓诚心的意犹未尽着,贱着嘴。
“行呀,明天你你的奶弄来,我给你煮上一大锅。”夏耳扫向葵晓,同样甩着贱。
葵晓一时很后悔自己刚才揽下了这个差事。
俩个小子看着彼此就是闷着头低笑,从尾幽不见到现在,今天是这俩第一次胡闹,第一次笑......
“我去烧水,你先看着。”夏耳起了身。
“我去吧。”葵晓挽起袖子出了帐子。
葵晓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浴桶就被他注满了水:“我守着外面,有事喊我。”
“葵晓。”夏耳叫住了对方却又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
“我不喜欢睡帐子,何况还不是自己的。”葵晓头也没回,留下这句人就走了。
夏耳看着垂落的帐帘,心里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他看向昏迷不醒的尾幽,吸了吸气就走到了床边,指尖先是探了探女孩的额头,跟着就轻轻的解开了裹着她的衣服。
夏耳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自己剥去尾幽的衣服没有一丝璇旎,有的只是心痛,每露出一点,他的心里就泛上一层痧。
那原本该千娇百媚的身上竟然满眼全是伤,划伤、磕伤、跌伤......青的、紫的、红的......斑斓的遍布了她小小的身体。
夏耳闭了闭眼,抱起了尾幽走向了屏风后面,他谨慎的试了试水温,才把女孩慢慢的放进了浴桶里。
夏耳坐到了浴桶的边沿,破着她满头的小辫子,他从没做过这种事,动作的很困难。
他破着破着就看到一缕齐断的,手里顿了顿,沉下了眼帘。
这些日子他守着尾幽时,做过最多的事就是摆弄这些小辫子,之前怎么没留意到?
夏耳撇了撇嘴角,释然的笑了......
在尾幽不见的日子里自己就只剩了回忆,回忆着和她相处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后悔着自己的每一次冲动,每一次僵持,每一次混账,祈祷着她能平安无事,祈祷着下一刻自己就能看到她。
至于那些自己曾经介怀过的,自己曾经跨不过的,竟然全都变得那样的可笑。
他是这么的清楚着尾幽,以她的性格根本就是难以亲近人的,更别说是主动了,但即使她主动了那又有什么不对呢,那本来就是她的权利,每个女孩本该有的权利。
而尾幽,像她这样女孩,像她这样的存在,身边是不可能少了麻烦的,明明是很正常的事,而自己那时面对这种事的反应......现在回想起来他都瞧不起自己!
这种事从来就是公平竞争,从来就是小子们各凭着本事,而自己却浪费了那么多机会,浪费了那么多靠近对方的时间。
从走进尾幽的那天开始,只要是靠近她,自己就会变得异常笨拙,行事起来更是乱七八糟,冲动而毛躁,还居然就傻了那么久。
夏耳想到这里就是自嘲不已,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