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城县令喜得爱子,有心人员听见消息,纷纷上门道贺。只是上了门才发现,县令夫人产后需要休养轻易不见人,唯一可以看见的只有一个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黑不溜秋的小丫头,连个正经主子都没有。
一问才知道,原来今天是邕城新修的水道,引流冲水的日子,县衙里但凡能喘气的男人,都已经进了山。辛苦忙活了几个月,就等着今天这一哆嗦了。许县令又不是本地人,能够做主的长辈都在老家待着,自然没人接待了。
失望之余只好留下满手的礼物,表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等着许大人事情不忙了再来探望。小丫头应该也被教导过,只是引着来人前往一个空空的房间,里面乱七八糟一堆一堆的堆好了其他人的礼物,从琴棋书画到鸡鸭鱼肉,满当当的塞在一起,角落处还散落着一小撮一小撮的铜钱,怎一个乱子了得。
来人看着上面连‘雍州太守’、‘天湖县令’的名刺都大喇喇的摆着,如何还不懂得道理。自然识趣的把手里的礼物找个地方一堆,再向着其他人一样取一张红纸,写上自己的名字祝福,找个硬气点的东西一压,就完活了。
走的时候还连连拱手,又是塞吃的又是塞银钱:“可要记得提一下,我来这里拜访大人。可惜大人不在。。。”还未说完,就见着面无表情的小丫头点点头,对着自己咧嘴一笑,嗖的转身就没了影子。
暗叹一句错过机会,来人也只好可惜的离开。却不晓得刚刚转身的小丫头又走进之前那个空房间,准确的随手一抛,一串铜钱就到了自己名刺的下面。‘刷’,地面上又多了一小撮的铜钱。
而来人惦记的许大人,却正忙得跟狗似的满山的乱窜。经过前两天在雍州太守府的当头一棒,总算是打平了安平县令的气势。回了家,偷着摸的,就把自家的水道也堵了,也不给人解释,闷不吭声的就躲在县衙后宅,听着安平县的人透露,已经好几天没冒头了。
也是,平日里仗着太守的势,连着泗水县令都能瞪眼睛,自然不会把自家乡民放在眼里。如今在外面吃了个天大的闷亏,害怕人笑话,自己脸面上也挂不住,自然要躲起来一段时间休养生息。许哲可顾不上安慰他破损的小心灵,对于许哲而言,只要他不出来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提到拖后腿的,除了安平县令,还有一位:泗水县令。这位仁兄自从在例会上得了好处,自觉自己一展雄风,击溃安平县令于鼓掌之间,会后又得所有县令‘崇拜赞赏’,佩服的自己不要不要的。这几天听说要冲击水道,破天荒的不再龟缩在县衙,每天的过来指手画脚。他好歹算是一县之主,众人是听也不好不听也不好,一时间被弄得焦头烂额。
老潘还好些,毕竟隶属邕城,又是十几代定居的老资格了,自然不怵这个泥塑县令。王金却是烦的头皮都快抓烂了。这岳县令也知道自己常年不在外活动,大多乡民都不认识自己,自然不会理会自己,只是一个劲的盯着王金,支使王金到处做事。这王金做不了的,自然就会喊其他人来做,这一来一去之间,自己可不就间接支使了其他人了么~
想到这里,岳县令就是一阵得意。尤其看着许哲野狗似的到处乱窜,什么事情都得上前解决,自己却只要支使一个小弟,就可以稳坐钓鱼台,更是心中一阵舒坦:果然还是经历的少,做事一点方式方法都没有。
却不知道王金正满脸愁容的跟着许哲抱怨:“许大人,你是读书的种子,顶尖的脑袋,你可给我想个办法,把我家这尊大佛给请回去吧。再这样下去,我就得先离开避风头了。”
许哲看着一身青白长衫,脚踩一双黛青刻丝兔绒软鞋的岳标,再看看自己的一身的黑灰色老棉袄,不由无语。他的这身行头,若是在春暖花开的时候踏青取乐,或是在才华横溢的诗词大会上挥毫泼墨倒是相得益彰,放在现在的此情此景,实在是。。。
只是岳标好歹也是一县之主,泗水县的一把手,自己总不好直接上前说道说道。惹不得,也就只能躲着了:“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你要不就去卧虎沟那边看着点。我听说今天百越一族都出来了,就在卧虎沟那边。你去那边盯着,可别让两边闹出事来。”
也是上次掘河留下的隐患,百越族虽说最终下了水道挖掘,给许哲添了几十号人的力气,两边的气氛却闹得很僵。后面又是一阵忙乱,许哲暂且还没有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转圜两面,因此也只能暂且这样僵持着下去,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王金听闻,如获大赦,当即欢快着说道:“大人放心交个我把。”也不等许哲交代,就撒腿跑了。得亏他这个往日自诩的读书人,居然跑的如此狼狈,想也知道岳县令给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解决掉王金这个跑腿了,想必岳县令也就没法出什么幺蛾子了。许哲暗暗在心中扒拉一下,对着迎面走来的老潘问道:“各个水段都安排好人了吗?”
一会开闸引水,水流会非常迅猛的顺着水道流向卧虎沟。因此先期的水道一定要保证牢靠,尤其是各个拐角,一定要安排熟识水性的汉子把守,每人腰间绑上猪油浸渗过的麻绳,一旦发现水流滞纳速度减缓,就要跳进水道里把滞纳部分挖掘干净。
这时候是最注重时间也是最困难的时候。一旦错过时间,让水流速度减慢,水道形成淤积,就很有可能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