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泗水一把手,人称‘泥塑县令’的县太爷。明明只是而立之年,看着却像是早已不惑,两鬓斑白,发量稀少,外加畏畏缩缩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个官场中人。
看着王金行礼,双眼一抖,赶紧上前几步接住:“来了,来了。刚刚睡的比较死,王大人等急了吧~”这是解释来了,明明他上王金下,说起话来却谦卑的可怕。
王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他本人谦逊惯了,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沾沾自喜,只是面色平静的说道:“还好,偷得浮生半日闲,还要谢谢大人你呢~”好歹也度过几年私塾,说起话来还是文绉绉的。
“那就好,那就好。”‘泥塑县令’点点头,径直走到主位坐下,半点不提其他的。
王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知道等他开口无异于异想天开,干脆直接问道:“大人对于上延镇提出的共同掘河引流之事有何看法?”
“甚好,甚好。”喝着茶水,晃着脑袋,‘泥塑县令’依旧说着口头禅。
“那请大人请出县印,盖个章,我就直接去办了。”
“啊,”‘泥塑县令’傻眼了。
“不能不盖章吗?”
即便是‘泥塑县令’,该晓得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邕城县令得罪张太守,现在太守大人正憋着劲想要弄他。而官场之上,如果上官折腾下属,除了亲自出马,最方便的便是让下面人动手折腾,上官只要坐个壁上观,最后偏偏手,该发生不该发生的就会全部发生了。
虽说自己没准备做那个马前卒,但是也同样没准备掺和进这趟浑水中去啊。而且明摆着邕城县令胜算不大,他现在这一盖章,不是把自己拉到许哲阵营中去了么~到时候许哲一倒台,下一个就是他自己。
他倒是心里清楚,知道盖章就是得罪上官。可是泗水县想要一条水流已经是百年的心愿,他要是敢拒绝,不用上官动手,下面人就会把自己给掀翻喽~
“你觉得呢?”看着县令答应的不爽利,王金眯起眼睛,脸色严肃了起来。掘河引水之事非同小可,即便他王金可以代表县令处理泗水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但这种事也依旧是最后他不能私自处理的那百分之一。
邕城只派上延镇长出马和他协商,为了无非是引出泗水县令,如果泗水县令不点头,邕城宁可不动手,天生上延镇对于水源并不是十分的渴求。
当然,对于泗水县令的顾忌,他也心中有数。不过那又如何,上面斗法,无论如何也不会波及到他身上。况且即便波及,他王家在泗水几百年的活动也不是白待的。了不得散了这个位置回家种田,还能混条水源,死后也能面对王家几世祖先。
说到底,抗雷的只有泗水县令,得利的才是所有泗水乡民。
这笔买卖,太划算了!
一看王金眯起眼睛,泗水县令就是浑身一抖。对于王金这种眼神,他真是太熟悉了。刚到泗水的时候旁人看着他毫无背景的,各种欺辱纷至沓来。到后来甚至有人想杀了他取而代之。当时王金就是露出了这种眼神,第二天,那些人就再也没了踪迹。
也是从那天起,泗水县令就开始安安稳稳的蹲在后宅,一门心思伺候他的那些宝贝瓜果。如果不是大印不能带出衙门,他甚至都想直接把大印扔给王金,省的还要隔三差五的来见到这个活阎王。
“可是真答应了,我就把太守大人得罪死了。我这。。。”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