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到……
她梦到她在实验台上醒了过来,刺眼的灯光晃得眼睛睁不开,她看到带着面具的研究员翻阅着手中的资料,然后他们切开了她的身体,剧痛和恐惧一起向她袭来。
她一次又一次地从实验台上醒来,男人、女人、孩子、大人……她尖叫着,却是不同人的嗓音。
她一次次地在绝望和哀怜中死亡,又一次次地经历其他人的人生,然后再次体验他们临死前的痛苦。
仿佛自己也死了千万次。
每天晚上都是如此。
娜塔莉从未告诉过巴基她正在经历的噩梦,她大约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梦到他们。因为在一次记忆的结尾,在她梦中死亡的前一秒,她听到了研究员的声音。
——‘将他的血制成血清,看看168号接受程度如何。’
这些人可能因她而死。
娜塔莉有时觉得绝望、痛苦、愤怒。可这些都是过去,这些人死在十五年前。他们的血液给予了她能力,也将自己未完的人生用另外一种方式赐予了她。
她要活着,她好好地活着,看着那些坏人下地狱,她要永远记住这些人。
娜塔莉知道如果可以的话,她能在梦里随时醒过来,可是她不。她在梦里一次次地经历着他们死亡,她想这样做,仿佛这样惩罚自己,能够让她好受一些。
直到这天晚上。
娜塔莉在睡梦当中再次进入其他变种人的记忆,仿佛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她也越来越能够看到他们更多的过去。
她再次梦到那个爱滑滑板的少年,他走在路上,对着商场玻璃弄着头发——她看到玻璃的倒影中是一个棕色皮肤的男孩,他低着头,对着玻璃摆了几个造型,才将滑板放在地上,满意的滑走——
“嘿,瓦伦!”
有人叫道。他回过头,看到一个黑人孩子正冲着他跑来,两人一握拳,娜塔莉却睁大了眼睛。
瓦伦,这是你的名字吗?
瓦伦,瓦伦,瓦伦,瓦伦,瓦伦——她念着这个名字,害怕忘记。
清醒过来,清醒过来——
娜塔莉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
娜塔莉坐起身,她拿起地上放着的记罗马尼亚语的本子,快速地将那孩子的名字记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她这才想到,自己这么大动作,不会把巴基吵醒吧?
娜塔莉一抬起头,正好和巴基的目光撞在一起。男人的手中也拿着本和笔,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对方手中拿着本子。
“我觉得……”巴基清了清嗓子。
“我们两个应该好好地谈谈。”娜塔莉放下本子。
“对。”巴基赞同。
于是,两人就这事进行了友好和谐的会谈。
不到一个小时,两个人便已经开始难以达成一致。
“所以你每天晚上做噩梦,却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巴基说,男人微皱着眉毛,显得有点生气,“你为什么要隐瞒我?”
“那你这算什么?”
娜塔莉伸手去拿巴基手中的黑色笔记本,巴基用机械手拿着它,看到娜塔莉伸手,男人的手指用力,抓住了那笔记本。娜塔莉拽了拽——这本书简直像是被雷神的锤子压着一样,一动都不动。
娜塔莉抬起头,她看到巴基正一脸无辜又正义地看着她,那绿色的眼睛仿佛在无声的控诉着她的行为。
娜塔莉两只手一起去拽,巴基仍然无辜的看着她,他的铁臂鱼鳞咔擦咔擦的调节,就为了抓住一个笔记本。
“松开。”娜塔莉露出了笑容,“有力气了不起是吗?你信不信你再这样下去,以后我会用能力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去问问朗姆洛,他对此很有经验。”
巴基知道她是认真的,要知道她是一个把浩克拍进地里的女人啊——想到这儿,巴基秒怂,他松开了手。
娜塔莉打开笔记本——里面几乎写满了半本,都是巴基零零碎碎记忆起来的事情,和曾经的任务、以及目标名字。
她用手指扫过书边,笔记本的页发出了啪啦啪啦的响声。她看向了巴基,巴基正在望天。
“我写了一个名字,就算隐瞒你。”她说,“那你这半本算是什么意思?”
巴基四处望风景,巴基轻轻咳嗽了一声。
“至少我没有像你一样做噩梦还隐瞒我。”他说。
“你就没有梦过这些吗?如果不是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想起,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记笔记?”娜塔莉问。巴基正欲回答,娜塔莉伸出了手,她的嘴边露出一丝不明意义的笑容,“想清楚再回答,巴基,你知道视我如女儿的x教授查尔斯很会脑人。”
巴基再怂。
“我忽然觉得有点困。”他说。
“别转移话题。”娜塔莉说,“这是你自己挑起来的话题,你得说明白了。”
在此,巴基懂得了一个道理——绝对不要去教训女人,因为她会不知不觉中将这些都变成你的错,然后再教训回来。
巴基年轻的时候人见人爱,可是他还真没有跟哪个姑娘能够好到在一起,以至于他之前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哄姑娘,他可是手到擒来。
巴基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他附过身,双手撑住娜塔莉的腿部两边,然后看着她,冲着她爬过来。
“uh-uh.”娜塔莉扬起眉毛,“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