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柳一一,她料定秦北会追下来,以她的体能和速度,绝对不是秦北的对手,电梯行至二楼她便下来了,然后从另一个方向出了住院部。
她站在黑暗角落里,看见秦北追出来,打算等他跑远了再走,却见秦浩然也追了出来撄。
秦浩然的神情是急切的,脚步是凌乱的,他不知道她就在他背后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他没必要装。
看着秦浩然的身影消失,柳一一才从黑暗中走出来,毅然决然地从医院另一个大门出去。
坐在出租车上,柳一一心里一阵阵难过。她不清楚她为什么要难过,一切不都是和她猜测的一样么?
秦浩然和秦皓月是没有血缘的兄妹,青梅竹马日久生情很自然,或许是因为爷爷的反对他们一直没能走进婚姻里。
而她的出现,成了秦浩然始乱终弃的原因。
这样想来,秦皓月恨她进而设计害她是有理由的。
只是有一点想不通,秦皓月陷害她分明是在她认识秦浩然之前。那就是说,秦皓月陷害她并不是因为情仇。
那又是为了什么呢?柳一一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原因偿。
除非,秦浩然早就认识她,且秦皓月知道此事。
可这种假设太多地方说不通。
半路上,柳一一给庄文静打了个电话,简单地说明了不能去她家住的原因。
“那你今晚住哪里?回家么?”庄文静担心得不行。
柳一一说:“你最好不知道,我担心秦浩然会找到你那儿去。”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安顿好了给我发个信息,免得我担心。”
庄文静有点担心,若一一打电话来时,秦浩然那么寸就来了呢,那就糟了,所以发信息比较安全。
而此时,找了一圈的秦浩然碰见了秦北,这才发现秦北手里拎着的袋子。
看见秦浩然手捧着那个袋子,久久地凝视着,不说话,秦北一阵心虚:“哥,都怨我。”
秦浩然抬起头,眼神坚定,铿锵有力地命令:“秦北,去调监控。”
“是。”秦北下意识地脚跟一碰,笔挺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vip病房。
秦皓月听到脚步缓缓睁开眼,看见肖毅走进来,声音虚弱地问:“他呢?”
肖毅看了看秦皓月的脸色,沉默片刻,不答反问:“真的非他不可么?”
秦皓月不说话,垂眸,长长的睫毛上串着一颗颗泪珠。
肖毅叹了口气,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好,我明白了。只要你想要的,我一定为你达成心愿。”
“能么?我都快死了……也没看见他人影。”秦皓月心中大恸。
肖毅心中难过,面上带笑,“你睡着的时候他一直在这儿陪着你,刚才被秦北叫走了,像是有急事,一会儿就会回来。”
秦皓月说:“你别骗我了,是她来了吧?”她其实一直在装睡,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
肖毅看着秦皓月,眉宇间匿着阴郁,半天方才点头。
秦皓月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出,“他们……走了,是吗?”
……
出租车上,柳一一在给自己打预防针,做好迎接继母的脸色的心理准备。不想打开门,整栋房子都漆黑一片。
家具表面落了薄薄一层灰尘。想来,继母已经多日没回家了,似乎从父亲出事前就经常夜不归宿。
柳一一用二十分钟搞定自己卧室的卫生,换过干净床单,同时琢磨着明天该请个钟点工把整栋楼打扫一下。干干净净的才能放心住呀。
柳一一挑了一套睡衣,进了卫生间。沐浴完,她顿觉身心舒爽。
微波炉热了一杯纯牛奶。她睡眠不太好,睡前喝一杯有助睡眠。
端着牛奶杯,踱步到窗台下,视线落在窗台上的绿萝藤蔓上。
她喜欢绿萝,喜欢这种牵着长藤的绿萝,绿油油的,特别富有生机。曾经,有人问她,你为什么不养花而要养这种永不开花的草——小姑娘不都爱花的么?
她不好意思告诉他,除了绿萝她什么都养不好。绿萝,一周浇一次水就可以,忘了也没关系,很好养。她不想被那人笑话,脑海里灵光一闪,说出一番很有哲理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话。
“花的美丽是短暂的,绿萝的美是持之以恒的,你喜欢短暂还是喜欢永恒?”
那人闻言便笑了,说:“你长大后可以去当哲学家。”
她却傲娇地说:“我才不要呢,老气横秋的,我要当美美的艺术家。”
那人听了笑起来。至今她都清楚地记得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她想,他的人一定和他的声音一样美好。
手指轻轻滑过绿叶,心情平静中微微的酸涩……此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再没有机会看他一眼。
柳一一舒了口气,看向窗外。忽然,她的目光被栅栏外的某物吸引——忽明忽暗的一点,那是烟火。
栅栏外站了个男人!
柳一一一阵害怕。如果是坏人怎么办?这里都是独立的别墅区,别墅与别墅间隔距离较远,有事很难叫得应。而家里除了她没有别人。
但她很快就镇静下来了。哪个贼不藏起来,还大鸣大放地站在栅栏外吸烟呀。这么想着脑海里便闪过另一念头,而且迅速占据了她整个脑海,让她无法抑制。
以防万一,柳一一翻出防狼器揣进兜里下了楼,并且把整栋楼的灯都开开壮胆。她站在廊檐下,拿应急灯对着火星的方向突然射过去,并厉声大喝。
“谁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