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虚握了一下,不敢握实,且只是握了握柳一一的指尖。
握实了,十三少不高兴了怎么办?
得避嫌。
今天不是规定的探视日,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这种小事只要这位爷的手下来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他却亲自出马,且亲自陪同前来,可见这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撄。
从前外界盛传这位爷性子冷,不近女色,可最近他却绯闻缠身,什么背影女孩啊,什么天后旧爱啦,什么妹妹乱lun呀。
哎呀,简直眼花缭乱偿。
不过,谁都知道,绯闻能有几分是真?
谁又猜得透这位爷的心思?
没准这位就是真命天女呢?
谁知道呢。
秦家的这位十三爷可是个传奇人物,以前二三十年也没听说过秦家有这么号人物,嘿~,一亱之间就成了天勤的总裁。
初来天勤,这位爷只会人云亦云唯唯诺诺,被那些个皇亲国戚骑在头上都不敢稍加辞色。外界盛传他就一扶不起的阿斗,说秦老夫人精明了一辈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真是人有千虑,必有一失呀。
可谁能料到,半个月后,报纸上突然刊登了一份人事任免公告,天勤的高层升的升,降的降,辞的辞,回家养老的回家养老。
天勤集团领导层全盘大换血。
突然袭击在报纸上刊登人事任免的公告,人人都看明白了,秦十三要的就是覆水难收的效果。
可那些嚣张惯了的皇亲国戚却不吃他这一套,集体逼宫,非让秦十三收回成命不可。
据说一时间总裁办公室都快挤爆了。
可人家秦十三不慌不忙,一一拿出他们违法乱纪的实据,让他们在事实面前哑口无言。
这一手韬光养晦,玩得漂亮!
从此,再也没有人敢自作聪明地以为,这位爷脸上始终挂着的和煦如的笑容代表的是无能,是无害。
他笑得越是春风拂面,就越不能掉以轻心。
正如此时。
男人陪着小心,殷情地将二人迎进办公室,忙不迭地拿出最好的茶来,却被秦浩然拦住。
“不忙,先送柳小姐进去吧。”
秦浩然看似平淡的一句,却让男人更笃定了自己的想法,连忙应承下来。
“柳小姐,请随我来。”男人一伸手,殷勤做足。
男人恭敬地领着柳一一出了门,转了一个弯,估摸着秦浩然听不见了,这才忐忑地开口。
“柳小姐,以前的事儿……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这位柳小姐的父亲犯了事儿,以她这样的出身,要想嫁进秦家估计不太可能。但这女孩颜值气质都不输于女神天后什么的,而且人家贵在年轻呀,所以,养在外面是很有可能的。
如今这豪门里,有几家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
而且,自古以来,都是家花不如野花香。这野花轻轻一句,或许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为今之计,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柳一一看一眼诚惶诚恐的男人,了然一笑。
“以前的事儿?”柳一一不由眯起了眼睛,似在努力搜索记忆,“这位长官,我们以前见过面么?”
柳一一很清醒,今天这人会前倨后恭,全是因为秦浩然。
说到底,她只是狐假虎威而已。
柳一一想,若她向秦浩然诉委屈,秦浩然必定会帮她好好出这口气。但秦浩然也不可能开除了这人,父亲也不可能离开监狱,这人必定打击报复,那时父亲不是更遭罪么。
而如果放他一马,父亲以后的日子说不定会好过一些。
男人闻言,顿时安下心来——这女孩是个有眼色的。
且心下暗喜——被一个漂亮的女孩恭恭敬敬的称为长官,哎呦,这滋味真好。
他感觉头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两人往里走,越走柳一一越是纳闷——这似乎不是接待室的方向。
男人瞧着柳一一的表情,立即讨好地解释:“我们不是去接待室,我领着您去令尊的房间?”
柳一一几乎失笑,瞧呀,令尊都用出来了。
监狱里大部分情况都是不叫名,而叫号的。上次来,这人就是吆五喝六地叫她父亲的号来着。
他要带她去父亲的房间么?
这倒是称了柳一一的心愿。她早想看看父亲住的怎么样,和他一起住的狱友是怎样的穷凶极恶之徒。
她却完全忘记了,进入那种地方,面对一群杀人犯,她自己是如何的危险。
父亲都不堪其辱,她进去,不亚于送羊入虎口。
走到210室门口,男人停住了脚步。
柳一一明白这是到了。
“柳小姐,我就不进去了,你们父女俩好好聊聊,时间不限。”男人微笑着说。
柳一一颔首微笑,“谢谢长官。”
“柳小姐不必客气。”
一门之隔,生她养她的父亲就在里面。
打开门,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画面?父亲憔悴苍老的容颜?消瘦佝偻的背脊?还是被人欺凌的惨状?
她其实很害怕。
可是她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连起码的礼貌敲门都忘了。
推开门,柳一一却愣住了,十几平的小房间,基本生活用具一应俱全,除了父亲别无他人。
一张铺垫整齐的单人小床,说明这里是父亲独居。
几乎是第一时间,柳一一脑海里便闪过秦浩然那张永远和煦的笑脸。
泪水不由打湿了眼眶。
她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