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周焱为了毒死陆嵩,曾悄悄在太后的糕点里下毒,想要借太后之手置陆嵩于死地。壹看书·1kahu·谁料到那些有毒的糕点竟被妘妘吃了些,当时太医诊断后称毒性不大,谁想到竟还有复发之日。
可那新毒又是何人所下!
沅叶极少落泪,可此时此刻,她的眼眶里竟也蒙上了一层水雾,身子却坐得挺直。房外传来宾客的欢声笑语,李煦已经失去了神智,只是抱着妘妘的身子嘶声喊着她的名字。
“妘妘!妘妘!”
“来人!封府。”沅叶忽然起身,冷冷地下发着命令。很快,身着重甲的大内侍卫将李府围得水泄不通,所有前来道和的皇亲贵戚都不得离座,另有白霁亲自带着一队亲兵,快马加鞭前往师家。谁都不曾想喜事变成丧事,皆是大气不敢喘地坐在席位上待命。
李哲亲自盘查府上众人,并没有发现一个可疑人士。他汇报完搜查情况,沅叶摆了摆手,淡淡道:“下毒之人应该不在李将军的府上。妘妘今日才过门,而这毒已经有几日了,暂且等等白霁的消息。”
这边李煦早已半疯半傻,抱着妘妘的身子不肯松手,立在一旁的李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命人将他架走。女医这才得以靠近妘妘,反复检查了很久,才起身奏道:“殿下,县主所中的毒,怕是从西域传来的‘二重天’。”
沅叶不曾听过这种毒,皱眉道:“什么?”
女医道:“二重天的本身毒性并不强,只是身患恶疾的人食之,不日便有性命之忧。县主体内毒素未净,再食以二重天,才因此丧命。这种毒本身无色无味,混在茶水中难以被发现,寻常人食之并无大碍。”
经她这么一说,沅叶立刻问:“县主陪嫁的人可查了没?”
李哲有些尴尬道:“并不曾……”
她略一示意,身侧的桃叶立刻走了出去,带着数人去搜查师妘妘的陪嫁家仆。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白霁先行回来了,快步走入新房中,道:“姐姐,师家已经查了一遍,县主出嫁前所食用的膳食跟丫鬟所言无差,府内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相关人员也已经随行带来,请姐姐提审。”
他的话刚刚说完,桃叶也走了进来,福身道:“殿下,县主陪房共有丫鬟一十六人,媳妇十人,小厮家仆二十人。一看书·1kahu·其中,近半年来新购入的丫鬟有六人,奴婢从其中一人的身上搜出了这个。”
她呈上一个用黄纸包上的药粉,女医闻了闻,转身道:“这的确是二重天。”
“好啊!”沅叶气得一拍书案,道:“将她带上来!本宫倒要看看,她是什么人!”
那丫鬟被带上来的时候,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这个女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稚气未脱,扎着双发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长公主,我冤枉呀!”她跪伏在地上,呜咽着喊:“我、我……奴婢怎敢有毒害县主之心,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那这个你怎样解释。”沅叶冷冷道,指着书案上的二重天。
她抬头看了一眼,带着孩子的哭腔,道:“我不知道,这东西莫名其妙就在我怀里了,真的不知道……”
这样的一个孩子,看起来确实像是被栽赃陷害的。沅叶皱了皱眉,又问了几句,发现从这孩子的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她摆手让人把这个小丫鬟带下去,紧接着提审从师家押来的管家。
管家佝偻着身子,道:“回禀长公主,这个小丫头片子是老仆从一个姓卫的人那里买的,当时图便宜,又看这丫头长得好,便留下来了。后来县主要出嫁,夫人想要让县主嫁过去后过得舒坦些,便多陪嫁了几个丫头过去……谁能料想啊!出了今日的这等事情。”言罢,他忍不住落泪。
“那姓卫的人,是个怎样的人?”
管家想了想,答道:“长公主啊,时日久远,老仆真是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身材魁梧,右耳下有一道挺吓人的疤痕,老仆当时就是贪图便宜,现在想想真不像是个好人。对了,他还一口子西南官话,听着很绕口。”
听了他的描述,沅叶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旁人或许不认识那人,可沅叶对他真是熟悉。那人便是萧泽的好友卫麦,东厂百户卫。卫麦祖籍云南,右耳下也确实有一道疤痕,那是他跟人打架留下的。怎么可能是萧泽的人!沅叶难以相信,她怔怔地坐在位置上,原本清晰的思路一下子乱了。接下来又提审了几个和那丫头有过接触的人,皆是说她老实懂事,平日里大家体谅她年小,便让她负责县主的茶水这等小事,从未和妘妘有过过密的接触。
正说着,房外传来阵阵喧嚣,伴随着李煦凄厉的叫声。李哲摸了摸鼻子,道:“殿下,舍弟太过于悲伤,微臣先出去看看。”
沅叶点了点头。她听着李煦在外面疯狂地叫着“狗,狗!”心里忽然有些奇怪。便侧脸问李夫人:“贵府中养狗了?”
李夫人道:“并没有呀……”
这就怪了。难不成,李煦已经神智失常了?正想着,立在一旁的白霁道:“哎,我刚刚想起来一件事,当年查抄葛府的时候,李二哥好像是被狗咬了一次。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二哥可能是说了胡话。”
“难道李煦看到了狗绳子不成。”沅叶望了眼窗外,李哲正命人拉住李煦,借着火把的光,她看到旁边还站着被提审过的众人。那女童垂头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