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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还在想会不会恰好碰上,还真碰上了。”

晓如眼珠瞟向唐果,嘴角挂笑,在唐果无所察觉的情况下,眼角上翻,拉长焦距,扫向斜后方靠近电梯墙的某人。

唐果欲哭无泪,憨笑一声:“……是啊,挺巧的。”

巧得她无言以对……

马车站在晓如右手边,歪脖朝唐果打量,手臂伸长,拍拍她肩膀:“诶诶——”

唐果迟疑,慢半拍转过头。

马车热情挥手:“你好,我叫马车,以后我们就是搭档啦。”

声音耳熟,模样也面善,唐果愣愣看他几秒,想起微博机场照片里的一个人,把头一点,微微一笑:“你好,我叫唐果。”

她本就十分拘谨地把手垂放在身前,并且还是两手交握的姿态,点头的幅度又毫无所察地稍稍大了点,很像是在……恭敬鞠躬。

马车没忍住,喷笑:“诶诶诶,别这样别这样,你和我行此大礼,那岂不是待会儿得给予哥直接磕头啦?”

他口无遮拦,爱逗贫,熟人习以为常,可唐果初来乍到,完全反应不及。

她知道予哥指谁,是莫愁予……

她身后的莫愁予……

马车的笑声越夸张,她此刻的表情就越羞窘,羞窘得脸颊都开始浮出明显的热度。

三月末的上海,最低气温在十摄氏度以下,临近中午,又是在室内,并没有特别寒凉。

唐果敞穿一件机车羊羔毛外套,搭配一条紧身牛仔裤,腿部线条衬得格外漂亮,显瘦又显气质。

她抬手有些窘迫地将右边长发别至耳后,莫愁予目光沉静,视线轻而无声地,落在她红红的耳朵上,抄在上衣兜里的双手,微微收紧。

电梯上升速度快,无人中途停靠,眨眼抵达35层。

返回房间,晓如和马车先进屋,然后是莫愁予,最后才是默默跟在后面的唐果。

晓如回头,一眼瞥见莫愁予正略显疲惫地揉捏眉心:“给你时间休息你不珍惜,就你今天这气色,昨晚是不是熬夜了?”

房间是唐果熟悉的房间,可气氛却不是,唐果自动自发,追随在同职别的马车身后,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两人立定在角落里,马车奇怪地瞅瞅她;她眨巴眨巴眼,回视,一脸的理所应当。

马车正要说话,忽觉旁边扫来一道意味不明的视线,本能扭头查看。

唐果随之效仿,也偏眸去看同一方向。

结果——

呃……

莫愁予已走到沙发前坐下,而他静谧的眸光正……望向他们这边。

这让唐果直接产生一种错觉,他看的不是马车,而是——她。

不不,不是错觉,他看的就是她。

背靠房间壁柜,唐果陡然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地,腰杆立刻挺得笔直。

晓如从卫生间洗过手出来,顺着某人目光看向唐果,发现她如同被检阅的士兵,昂首挺胸,目不斜视,险些没能忍住笑出声。

“你昨晚到底干嘛了?”继续之前的话题,晓如不动声色地扭转过这股诡异气氛。

莫愁予蹙眉看着某个方向没有动,约莫两秒后,眼神轻一转角,望了眼晓如:“看剧本。”

唐果囧囧有神地望过去:“……”

……骗人,明明是在打游戏!

也许是她深表谴责的目光太过炽烈,才收回去没多久的视线,再一次猝不及防,横射而来。

撞个,正着。

唐果:“……”

于是,刚被晓如挽救回来的氛围,以某两人的距离为直径,在整套客房里,画上一个圆圈,噼里啪啦地燃着小火星。

只可惜不是暧昧的小火星,而是尴尬的小火星。

至少在唐果看来,尴尬到想要原地爆炸。

晓如清清喉咙,递给马车一个眼色,朝门外挥挥手,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出去,嘴上对莫愁予说:“唐果刚来,你们肯定都有陌生感,这我知道。要不这样,你们先相互了解一下,为以后的相处,做个铺垫?”

语气是在询问,可却并没给他们任何人选择的机会。

晓如麻溜地领着马车自觉消失。

唐果追在后面拉她袖子,被她无声地,投以一个安抚的微笑,推了回去。

紧接着,门就关上了。

唐果面向已经闭合的房门,如遭雷击,被劈在原地,一动不动。

安静,死寂一般的安静。

她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自己疯狂窜起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这么快就以……人形,和他共处一室了?

天,紧张得心脏快要爆炸。

她能感觉到,斜后方那束毫不掩饰的目光,未作丝毫移动地,定在她后背。

转身与不转身,只在一念之间。

她正在心里打气,却冷不丁听见他,不带一丢丢感情地问:“为什么愿意当我助理?”

她没听懂。

堂姐不是都和你说了,我是你迷妹,是你铁粉吗?你还问。

什么意思……

想听我亲口对你再说一次,好解当年的气,好寻找一点更为真实的优胜感吗?

心跳逐渐恢复平静,胸口却开始越来越窒闷。

她回身面向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特别大气、特别无所谓:“不可以么?”

她打定主意,只要他现在告诉她——不可以,不行,我压根就不想看见你,没关系,反正晚上也能见到,她走就是。

不过,走之前,她不能再像刚刚那么怂,她得拼命再多看他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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