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总,前台有位先生找您。”
“哦,让他进来吧。”严阁说着翻了翻桌上小山似的各种文件,从几张报税单下边刨出了手机。
他划开屏幕在通话录里看了一圈,并没有梁梓谦的电话,那他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严总,您的客人到了。”小张敲了两下门,在门外说着。“先生,您这边请。”
严阁抬头向门前看去,门一开,见到的却是萧青赢精玉似的面孔含笑走了进来。
严阁随是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时竟愣住了。
“青赢,你怎么来了?”
“路过你公司顺道上来看看,没想到你真在。”萧青赢缓缓踱步走近,笔直合身的西装趁的他整个人淡雅风华,他笑着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严阁,说道。
“柠檬挞,我家厨师做的,你以前很喜欢吃。”
严阁惴惴的垂下眼眸,看了一眼那纸袋,微叹间小声说了句‘多谢’。
萧青赢安然落座,仰目观摩了一遭严阁的办公室,看到装潢家具皆是大方简洁的风格,他忽然兴致几许的问道。“你没把公司里面装修成欧式风格吗?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如果有一天自己有公司了,一定要装成白金汉宫的色调,走奢华路线。”说完他忍俊不禁的笑了一道。
严阁想起他说得这档事,自己也忍不住低笑了两声,他在做实习生的时候,最喜欢浮夸复古的中世纪风格,总觉着屋子里得明晃晃夺人耳目,那样看着才有格调。
“我是想装成女王书房的模样来着,可是我妈说我要是装成那样,她就一脚把我从窗户顺下去。”严阁肆无忌惮的展颜笑着,笑容一如往昔般清澈眩目,让人不舍得移开目光。
萧青赢就这么满目含情,眸子深不见底的注视着严阁。
严阁自觉有人目色如刃,直直的盯着他不肯放开,他不想看萧青赢深情似海的眼眸,他怕他看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小严。”萧青赢好似经过深思熟虑一般,凝神屏息的看着严阁的眼睛,款款开了口。“我本想忍些日子,但是自从再见到你之后,我就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我很想知道,我们,还有可能吗?”
对于这个问题,严阁并没有多惊讶,他沉沉吸了口气,深感满腔怨怼已然不再如过去那样悲怆,他平静无波的目视着萧青赢略带期待的脸,极慢极慢的坐回到椅子上。
萧青赢本以为他在踌躇,于是继而说道。“我们分开了三年,这三年里,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度日如年。我才发现地位对我来说不过如此,当初是我做错了选择……”
“青赢。”严阁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打断他的话,他歪着头看向萧青赢说。
“我们之间,不是你我两个人的问题。”说这话时严阁眼神猝然生变,不再温和而是生硬了许多。
“你当年执意要对无意涉足汇丰内部斗争的融资企业下手,导致当事人自杀,那位女士曾经三次来找我,请我恳求你放过她的公司。我求你了,你答应了,可你骗了我。”严阁把话说得很是寻常,叙事语调,只是字里行间都透着化不开的心寒。
“你把抵押协议交到我手上,让我去说服她签字,结果你却根本没有要停止做空的意思,她最后一天从我的办公室走出汇丰大楼,径直去了火车站,在那里跳了轨……”
严阁说着说着有点儿说不下去,他抬起手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嘴角自嘲的笑着。
“记得她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她,请她放心,萧经理没有必要对一家单薄的私人企业下死手……”
萧青赢一旁如是闻听,脸上透出了阵阵青光与悔意……
他深知这件事在严阁心里就像一根长刺,刺穿了他们二十几年的情分,也刺穿了严阁曾给他的所有热情和信任。
可叹他对此无可奈何,只得一次又一次的辩解和道歉。
“那时候总部里斗得凶,我如果不在时限之内拿回二十亿的良好资产,很可能就会沦为派系斗争的牺牲品。我个人或许还有的选,可以外派到其他区域。可是你呢,你想站稳脚跟在金融城的这个理想,有得选吗?而且我并没有骗你,是对方公司先毁约把已经清算的资产转移到关联企业手里,这种危机债务如果不尽快处理掉,留着会是多大的麻烦,我相信你比谁都明白……”
“对,我比谁都明白,没得选的是我,是我的一时错信,害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每一次谈论起这件事情,他们两个都能各执一词辩述不休,明明不是要争个高低却谁也不肯放弃各自的立场。
死无对证无可追寻的事儿,哪里能由他们两个纠缠过的局内人自相争辩的明白呢……
“青赢。”严阁觉得透不过气,不愿再争辩下去了,他平息了一下情绪,静静的叫了他一声。
萧青赢茫然间向着严阁看去。
“我承认,我在这件事上,在与你的感情上沉沦了很久很久,严重的时候几乎日夜不得安宁。但是……我已经不想再沉沦下去,我想向前走了。”他叹了口气,依旧放不开他天生自带的骄傲与执拗。
“我相信那家公司的确存在信贷欺诈的可能,也谅解你在那种情况下做出的抉择,可是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的回答我。”
“你说。”
严阁目色深注正视着萧青赢,沉声问他。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把上位的利益权衡凌驾在了我们的感情之上。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