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是谁?”
梁梓谦寒声而道的言语冷若冰窟,毫无征兆的从严阁背后传了过来。
严阁倏忽一惊,握着手机的手掌猛然一攥。他背对着梁梓谦,暗暗把手机放低了几寸,拇指在片霎之间划上屏幕,几乎就着转身的一瞬间,他将刚才输入的电话号码全部清了空。
严阁转过身来与梁梓谦面面相对,寻寻常常的一道微笑。
“梓谦,你回来了。”
梁梓谦板着脸,目光在严阁身上巡视片刻,又开口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你和谁出去的,刚才那个人,是谁?”
“是我一个朋友,我出去买甜品遇上的。”
“是吗?”
“是的。”
严阁实话实说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他只以为是梁梓谦在房里没找到他,忽又见着陌生男子送他回来,于是心里有点儿闹别扭了。再说,他与萧青赢确实已经翻篇儿了,他的过去又没有梁梓谦参与,再多解释岂不是此地无银?
但是严阁的从善如流听在梁梓谦耳朵里却是让他深感戒备,警铃大作。
他一刻都没有忘记严阁曾是萧青赢身边的人,他也没有一天忘记过萧青赢到底是什么人。
在他心里一直以来他拼命维稳着的那杆天平瞬息之间倾覆落地,狠狠的砸在他心脏上,砸的他五脏六腑都随之振荡了!
他不会忍受萧青赢还能那样得意的安稳生活着,他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严阁被萧青赢夺走,或是……他自愿走回萧青赢身边。
反正无论是哪一样,梁梓谦都不会让它发生。因为那将是对他最彻底的侮辱和否定,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失败。
……不过梁狐狸就是梁狐狸,几秒的功夫,他就通体换了面孔。他勾唇一笑两指轻轻一按手中的银质烟盒,小银盒随声打开,当中是齐齐整整不同颜色的一溜雪茄烟。
梁梓谦从中选了一支呈褐色的colorado,他微低下头去,泰然自若的用烟盒里自带的雪茄剪夹住烟卷前端,仔细比好分寸。
阒然之间,一声没有预警的刺响贯穿了整个客厅。梁梓谦手起刀落,钻孔式的雪茄剪发出金属摩擦的咔咔声响,雪茄前端的一部分垂直落下,于地面上弹起几厘米后滚到了距离不远的严阁脚边。
严阁低着头,不动声色的往他脚边的雪茄头上瞥了一眼。
------呵,果然是闹别扭了。
他舔了舔唇角,眯起眼睛细细睨着梁梓谦,得见梁梓谦铁铁青还强装着笑的面孔后,他不由吐了口充满无奈意味的空气。
------不是说纯爷们儿不翻旧账吗,怎么还整这一出呢?
“欸,这么大人了,还玩儿小孩儿吃醋那一套啊?”
“没吃醋。”
“没吃醋你现在干嘛呢?”
“……”
“说啊。”
“没干嘛,我就是觉得,你俩他乡遇故知,一定挺有前缘的吧。”
梁梓谦这话脱出,顿时让严阁觉出一阵不对劲来。他面色一沉,立即站定了脚没有再向梁梓谦的方向走过去。
他虽然已经充分体验过梁梓谦的霸道,不讲理,磨人以及无处不存在的总裁骚包气质。但是他这么阴里怪气的跟自己说话还是头一次,这头一次的对象居然还是萧青赢……
严阁投资过娱乐场所,身边一向有那么一群狂蜂浪蝶似的损友酒友。这些人多少在聚会时也曾逢场作戏的搭讪他,和他开过玩笑,梁梓谦见过也听说过,那时候也不见他会这么在意。
“你怎么会觉得,我和他就挺有前缘呢。”严阁在说这话时,故意加重了我和他三个字。
“没有,我没觉得。”梁梓谦手夹着雪茄,没有送进嘴里也没有要点的意思。“我就是等你等急了看你半天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又是个陌生男人送你,我心里有点儿不痛快。”
何止是不痛快啊,梁梓谦身上要是没有这一副人形皮囊包裹着,那排山倒海翻滚的心思瞬间都能炸裂开来。他最厌恶的人不知道从哪儿就冒了出来,还偏偏就被严阁碰上个正着。
……他安排去香港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萧青赢跑了他们都不知道,等他回去第一件事一定办了那些废物。
可眼下紧要的还是稳住严阁,万幸严阁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否则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他面对面的说话了……
不过看样子,严阁挺介意他盘问关于萧青赢的事情,所以他还是避免玩儿火,点到为止吧。
“……我,我不吃醋了,我就是担心你啊,这地方你人生地不熟的,刚才还那么大雨。我给你的司机呢,他怎么没送你啊?”
“我让他自由活动去了,我在店里吃东西结果突然就下雨了。”严阁悻悻的说。“你给人家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叫人家回去歇着吧。”
“好,我现在就打。”梁梓谦说完就把雪茄烟盒什么的都给撂桌上了,掏出手机时他忽的顿了一下。
当梁梓谦的眼神再次旋回到严阁身上时,他这才终于注意到严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打湿了不少。
他一边拿起手机一边速道。“快上去,上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要不该着凉了。”
严阁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屋里的中央空调出风口由客厅顶上开始凄凄送风,那急骤而来的阴风打了严阁一个措手不及……
他身子受凉,冷冷的一颤,视线焦点默默的从梁梓谦身上移开了。接着,他无声的点了点头,眼中没有一丝光彩的从梁梓谦身旁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