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裳希略一垂眼,想起是自己催了曹晟快些过来的,固然他是一片好意操心在严阁的病上,可终归是没想全了,反而给严阁添了很多烦恼。
他拿起杯子啜了口茶,默默想了少顷,遂说道。“你要真不愿意走,不如等曹晟来了我去替你跟他说。反正你妈那边不用顾虑,家里也没什么再需要劳动你的了,那就在这儿好好养一段时间,全当歇假了,等我没事的时候还来陪你。”
“那当然好!”严阁即刻笑逐颜开,脑袋瓜啄米似的连点了好几下,眼睛里都流露出十分欢喜的明彩。“有你真像是有了免死金牌一样啊苏老师,我看曹老大这回是够呛再捡回活阎王这顶高帽了,别看他过去天不怕地不怕,一遇上你倒也什么都忘了,要不是我认识他认识得早,真能以为他本来就是个死心塌地的忠犬人设呢。”
苏裳希勾着唇轻声笑了一笑,忽然想起什么般望向了严阁,他放下手中茶杯随即对严阁道。“对了,明天我要出岛一趟。”
严阁蓦地抬头。“出去?”
苏裳希嗯了一声,说。“写歌的谱纸用没了,我在网上查了下,西街上段有家乐器店的,不远。”
“那我陪你一起……”
“你可别胡闹了,叫你看医生你都不肯出岛,我买个谱子你跟着我去,回头叫人看见了多麻烦。”
严阁瞬间噤声,挠着头支吾了一会儿,马上又道。“那我打电话给李冬他们,让他们开车带你去吧?”
苏裳希摇头带摆手。“别了,我出去又不要紧,新加坡又没人认识我,你叫他们来搞不好让曹晟知道了,又是几通电话打过来烦我。地址我已经查清楚了,就在西街购物中心里很好找的,我买完谱子顺便再看看其他,用不了多会儿就能回来的。”
……严阁心里头咚咚打鼓,不知怎得有些放不下心来,可他见苏裳希心意坚决又非常反感人跟着他,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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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啊?!”
闵昱撸起袖子叉着腰,来来去去在梁梓谦办公室里不停踱步,偶尔会停下来一边抖一边抬胳膊,食指虚晃晃地指向以kat为首的一干总裁室高级职员,神情焦急而迫切就差跳起来跺脚了,但又找不到一丁点儿办法,只能在这儿干着急骂人。
“你们倒给我说说怎么回事!昂?!总部现在忙成这样,税改会那几个专员每天连轴转都忙不过来,大总裁半个月不着家了啊!他老婆每天半夜开车过来给他送宵夜,你们瞎了吗看不见啊!你们现在居然告诉我梁总裁不见了?什么特么叫不见了,你给我说说!他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平白无故消失在纽约了?!你们这些人,啊?!当我三岁孩子好骗呢是不是!说!他怎么就一声不响地出境去了,他到底要往哪儿去!!今天你们要不实话告诉我,一会儿全给我上财务领条子去!以后哪儿凉快哪儿呆着!甭给我在华尔街丢人现眼!”
kat眼见这就要瞒不住了,那心里真是一万个不情愿一万个有愧于梁总裁对她的倚重和信任,然而为了这一屋子老的老少的少个个儿都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实打实的是指着这份活计和饭碗呢――事出无奈与权宜,梁总裁麾下第一忠臣kat姑娘只得忍辱负重,痛定思痛地把总裁先生的行踪全盘托出了。
“总裁……总裁他去了新加坡,他他他,他说不叫任何人打扰他,尤其是总部的事……他还说税改能改就改不能改拉倒,大不了咱们关门装孙子,反正上头有川普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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