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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草一直很依赖她。

然而此时她才猛然意识到,江雪其实并不强大,如果没有她们这些式神的存在,就算恢复能力堪比大妖,也不过是别人嘴边的一道美食。

应该早点发现的。

这样柔弱的江雪大人,一直在独立承担许多事,这样……这样不是很不对吗?

萤草自责起来,然后头顶被落下来的手轻轻摸了摸。

那只手是冰冷的,似乎被夺取了所有的温度,一点都不温暖。然而萤草却觉得又被温暖的阳光所眷顾了,她又有点想哭。

这……这样可不行呀。明明不想做累赘,明明想要让江雪大人不受伤害的。

还是只会哭可不行的呀。

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用衣袖擦了擦脸,对江雪露出一个明媚极了的笑容。

“感觉有没有好一点呢?江雪大人。”

她的眼角带着红,眼睫上还有未擦净的一点泪水。然而这样明媚的笑容,仿佛能穿透所有的痛楚。

“好多了。”江雪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去,想要站起来。从刚才起就一声不吭的荒川却忽然手臂一动,将她更紧地带进怀抱中。

疼痛感从腰上传来,江雪有种要被勒断的错觉。猝不及防下她痛苦地喘息了一声,荒川的手松了松,低下头看她。

那是双迷蒙的眼,带着迷茫,不像是清醒状态能露出的目光。

萤草她们却似乎因为妖力的压迫影响,毫无所觉。

江雪心里咯噔一下,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句,“咸鱼?”

没有回应。

她有点慌了,拽着荒川的衣袖,提高了音量,“荒川?”

荒川之主看着她,又似乎没在看她,揽着她的手臂放松,虚虚地环着。

“荒川之主!”江雪冰冷的手拍上他的脸,急切地拍打。“荒川之主?!”

荒川之主的神色依旧茫然,还有隐藏的很深的恐惧,似乎也陷入了幻觉之中。江雪半天也叫不醒他,对萤草快速地嘱咐,“帮我拿下巧克力……拿下包。”

同时她按着荒川之主的肩膀站起身,想要去找卢平。

她还没有站直,胳膊就被拽住,然后被荒川之主猛地扑倒在地。江雪被重压砸的眼前一花,后脑结结实实地磕在了车厢地面上,发出沉闷地声响。

“站起来。”荒川之主倒在她的胸口,声音闷闷响起,“站起来,跟我回去……我找了很久,我还是……”

不,我本来就站着,是你把我压趴下的。

江雪被他压在身上,眼前一阵一阵地发昏,现在的咸鱼不是十厘米时候的重量,江雪被他压得喘气都有些困难。她在心里不停吐槽这条过重的咸鱼,可是听着他的声音,却不忍心推开他。

那声音给人的感觉太绝望了,她怎么可能狠得下心?

怎么会有人狠得下心?

她还记得刚刚的自己是什么感觉,那种痛苦即使是现在也让她稍一回想就身体发寒。荒川之主应该和她的感受一样吧,一样的无能为力,为痛苦和绝望所折磨。作为大妖的强势和坚韧一点都找不着了,仿佛被无声地碾碎。

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条咸鱼如此真切的脆弱,仿佛所有傲骨都被抽没了,卑微地置身于命运的洪流之前,轻轻一碰就要灰飞烟灭。

比幼兽还要脆弱,比玻璃还要易碎。

这样的咸鱼,她怎么可能随手丢开?

她忍受着疼痛,温柔地在咸鱼的背上拍了拍。“跟你回去。”

“不会再去施行你的大义了?”

江雪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脊,“我又不是大天狗……不,我是说,什么大义啊。跟你回去好不好?”

万一真是荒天向呢,虽然不站这对但是万一是宿敌相爱相杀线,说不是大天狗会瞬间刺激到荒川吧。

不过感觉好堵。

从来没有墙头的江雪,第一次感受到被硬塞了一口别家的粮是什么滋味。

萤草拿着她的包跑回来,江雪示意她打开,然后从里面拿了没吃完的巧克力出来。

她摸了摸荒川的头发,柔软细致,和他的尾巴一样软。“你想要我跟你去哪里,就跟你去哪里好不好?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下来。要是不喜欢月亮,我就把太阳摘下来给你,好不好?来,吃点东西,我们就回去。”

江雪家里也有晚辈,但一个个精神活泼熊的让人想捉起来打屁股打成八瓣。像这样几乎使出所有的宠溺哄一个人还是第一次,尤其这还是一个本该比她成熟的多的大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起来却很顺嘴。

“又哄人……”荒川叹了口气,“算了,早明白了。”

荒川之主顺从地抬起头,露出有些湿润的眼睛。他当然没有哭,不然江雪早就感觉到了,可还是心疼地像被剜了一块。

荒川之主究竟看到了什么?究竟是为了谁?

怎么敢有人碰她家的咸鱼!

荒川咬住她手上的巧克力,没嚼两下就咽了下去。那么一大块甜得发腻的巧克力被他片刻之间就吃完了,江雪不停地给他拍着背让他慢点,生怕他被噎到。

咸鱼王的表情慢慢有些变了,不再像之前那么迷蒙。再又吃掉半个巧克力蛙后,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嘴边的巧克力,又看了看抱着他的江雪。

荒川之主:……

他抬手一道洪流,把江雪卷了出去砸到车厢里,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萤草惊叫一声,瞬间把手上的包扔掉,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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