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辛东按了手机,静静地靠在床头,目光中有一丝莫名的沉默。

洛兮的一只手臂还放在自己的腰间,能够从他的皮肤上感受到青年男子身体上独有的温度和光滑。

大概是昨夜太疲累的缘故,此时的他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只是那常常翘起的嘴角,在睡梦中又不自觉地微微向下用力,让他的脸变得有一丝莫名的冰冷。

傅辛东长久地盯着这张脸、这张在沉睡时与叶归舟神似的脸。他没有说话,似乎是怕打扰了他沉睡中的梦。

有一缕发丝垂到洛兮的眼角,他皱了皱眉,无意识地晃了晃头。傅辛东伸手将那缕发丝轻轻拂到一边,露出男生光洁饱满的额头,继而,他俯下身,在他的额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

林梵的车到了楼下,傅辛东朝正在洗漱的洛兮打了声招呼,示意他自己先走。男生带着一嘴的牙膏沫子凑过来,在男人铁青的下巴上蹭了蹭,留下了一个雪白的印记。

傅辛东爱怜地朝他笑了笑,看着他伸出手帮自己抹去牙膏沫子,转身回到洗脸池前。他的背影依旧是那么的俊秀而青春,像是春日里最温暖的一缕阳光。

郊区孤儿院里乱成了一团。

装满历年档案的一栋小楼满是烈火燃烧后杂乱的痕迹,空气里还残留着纸张或木材焦糊的味道,不知怎地,倒让傅辛东莫名想起自家厨房里煲汤的味道。

林梵做完了现场的笔录,走到傅辛东的身边,面孔上有一些明显的气急败坏。

“操他妈的,真是邪了门了,这就像是知道咱们要过来一样,这把火要不是有人故意放的就算了,这要是故意的,放火的的肯定就是那个杀人的变态!”

“稳当点!乱说什么呢,靠证据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傅辛东忽然对林梵这句带着猜测的话有一股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不满。

“马上调监控,再问问院里有没有做档案的电子备份,再了解一下医院方面,看老院长有没有清醒过来。”

******

即便林梵不说,傅辛东心里也清楚,在自己头脑中好不容易成形的线索暂时中断了。

但是正如林梵说的那样,这把火似乎更验证了他的推断。这个当年位于今日连环杀人案发区域的孤儿院里,一定有一个和这些案件密切相关的人。

医院方面的消息让人失望,老院长从他们上次过去到现在始终都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孤儿院的视频也一样,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蚂迹。

傅辛东站地窗前,接连抽了两根烟。窗外的院子里,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正在指挥送货的小哥往楼里搬送成箱的矿泉水,傅辛东撩了一眼,看到了箱子上模糊的人影,那是叶归舟代言的上善矿泉。

他想起那天晚上在叶归舟别墅外看到的场面,满墙乌黑的墨汁在雪白的墙壁上仿佛勾勒出一幅写意的画作。那画面在傅辛东的脑海里慢慢和另外一幅画面重叠起来。

那是由红色油漆泼洒在白色墓碑上的图案,两者,看似乎杂乱无章,却又似乎有着惊人的类似。

可是,以叶归舟的成长轨迹,他又会和孤儿院有什么联系呢?他虽然从小没有了母亲,却是父亲溺爱到极致的心肝宝贝,并不是一个孤儿。

傅辛东按熄了手里的烟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晚上,吃过晚饭的傅辛东和洛兮懒懒地依偎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的台灯,昏黄的光线下,洛兮玩弄着傅辛东的手机,傅辛东玩弄着身上人结实而瘦劲的腰。

“这纹身能不能到此为止了?告诉你洛小兮,你现在整个人都是我的,我…我是不喜欢你纹这东西的。”傅辛东一边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鲜红的纹身,一边幽幽地说道。

“都说了要凑成北斗七星嘛,快了快了,下次我一口气纹三个,就再也不弄它了,行了吧叔!”洛兮一边翻看着傅辛东手机相册里的照片,一片回答着他的话,“别老摸那块儿,痒!对了叔,我发现你拍的这些风光照里,怎么后期的全是黄山啊?”

傅辛东拉下他的t恤,稍稍坐直了一点儿,将男生搂在身前。

“因为黄山归来不看岳啊,我跟你说,我去过的所有大山里,黄山是唯一一座让我至今难以看破真身的山。别的山吧,可能这座有它的漂亮,那座有它的险峻,或者另外一座有它的神秘,可是黄山不一样,我觉得它身上有这世上所有山的全部。”

傅辛东说得来了精神,又直了直身体,“我爬山的时候从来不单纯觉得自己是在爬一座山,而是感觉在了解一个人,一个有血肉有灵魂的人,而在这些人里,黄山最漂亮、最有灵气,也最神秘。”

他把脸凑到洛兮的脸边,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你知道吗,黄山就像你,有着谁也代替不了的味道,尤其是它的云海,就像你的这双眼睛,好多时候,我真的是看不清里面都有什么、在想些什么,可是越这样……越吸引我。”

洛兮微微侧过脸庞,一双温润的唇找到了带着胡渣的男人的唇,轻轻啄了啄。

“叔,我的眼睛里,以后会只有你……”

他温柔地又在傅辛东的双唇上用力亲了一口,“我也去过一次黄山,可能太匆忙了,没有来得及看到你说的那些美,不过,我想下一次能和你一起再去一次,去天都峰!”

傅辛东也用力地回应了他的吻,在那两片软软的唇瓣上,吸吮着自己想要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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