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马上出警,我三分钟后在楼下与你们汇合!”
林梵的脸色变得紧张而又严肃。
“快去吧…”
傅辛东和洛兮深深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起朝林梵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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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
傅辛东与洛兮已经从排云楼酒店的房间里出来,走向了去往天都峰的小路。
“冷吗?”
这个时候的山林里还有着早晨高处特有的寒意,傅辛东看着走在前面的洛兮,目光在他身体各处贪婪地游移着。
这个男生,是老天爷种在他身上的蛊,是刻在他心尖上的符,让他爱不够,喜欢不够。
“冷!”
洛兮猛地站住,转过身体,傅辛东没来得及收住身体,两个人一下子抱了个满怀。
“干嘛?小心点儿,石阶上有露水,滑着呢。”
“都说了冷,还问。”
洛兮用眼角横了傅辛东一眼,解开男人风衣的扣子,整个人钻进了男人的怀里。
“别闹…一会儿没办法走路了……”
傅辛东嘴里说着,身上却做着完全相反的动作,不仅将男生搂在怀里,还顺势把一只手伸进他衣服里轻轻抚摸着,两个人像连体婴儿一样一步步向前挪动,前面,昔日两个人初相遇的峰顶石台已经就在眼前。
山顶上,依旧是云海茫茫。
他们走到那棵绝壁前的青松下,就是在这里,洛兮曾以叶归舟替身的方式,吊着威亚,纵身跃下,帮他完成那部未尽的《归去来兮》。
也是在这里,在晨光曦微,夜色未尽的时分,他最后一次回头远望,满目凄凉,带着对人世的留恋,带着对爱人的不舍,为了涤净罪恶,纵身而下,永不回头。
而今,苍山依旧,青松如昨,我和你,终于可以重新来过。
鲜红的初阳在云海上露出婴儿般鲜嫩活泼的脸。
这骄阳,这世界,似乎每一天都在脱胎换骨,焕然重生。
傅辛东和洛兮手牵着手,在万丈天都峰顶驻立良久。
在朝阳跃上峰顶的那一刹,他们四目相对,微笑不语。
傅辛东将手一扬,一只玉白色的录音笔悄无声息地直坠向那仿佛无边的深谷。
昨日已矣,就把所有的前尘往事,尽化作那空谷余音,随风飘逝。
有风吹过,却吹不散万仞绝谷中如梦的云雾。
云雾之下,又会有多少无人知晓的离合悲欢,等你诉说。
全文完
尾声。
江南有一座自古富庶的城。
城中有一条大江穿城而过,白帆点点,绿水青波。
江边一户人家,上有一位八十余岁的窦姓长者,腹中满是当地的风情外传,逸事野史,最是吸引左近的孩童来听他把茶闲谈。
这日天气炎热,那老者在院中置一几数椅,一壶淡茶,身旁已是大大小小围了不少乡邻老少。
大家都在听这老者讲这城中昔日大户叶家的一段陈年掌故。
“哎,说起叶家那段故事,当真是说来话长。那叶家家境殷实,为本地数一数二的豪富,家中上下诸人皆与人为善,倒是有名的良善之门。”
“且说那叶家少奶奶入门三年不孕,在第四年春终于开了怀,这可喜坏了全家老小,谁知她肚皮竟也争气,这难得的一胞产下了一对双胞男婴,更是让叶家喜出望外。这叶家既是豪阔,管家园丁司机保姆雇得便也齐整,都围着产妈和那新生儿打转。”
“谁知道,那雇来的保姆里,竟有一个曾犯过精神病史的妇人。那妇人从前生过一子,那孩子出生不久便因病丧命,故这妇人便因失子之故患了严重的失了疯之症。数年后她大病已愈,隐姓埋名来了我城,便一直在这叶家做保姆,手脚干净做事整齐,主人也不作他想。”
“谁知这事就出在这妇人身上,她见主人生子,便触动了她的旧疾,又逢春天,那病便发得大了。竟趁夜深无人留意之际,抱了那双胞胎中的一个,连夜跑出了叶家,疯疯癫癫,一路跑到了江边。”
“那病妇在江边抱着婴孩哭了一夜,天将亮时,疯劲上来,已不知死活,竟一步步向江心走去,终于被那江水吞没了。待叶家终于寻至,早已是人去江空。”
“消息带回叶家,那刚生产的母亲顿时一病不起,一年后苦熬不住,撒手西去,只留下另外的一个婴孩,那孩子你们或许亦有所闻,听说在前些年进了那戏剧的行当,还成了当红的名角,如今说是已功成名就,云游四方,不再抛头露面,幸福平安,也算是苍天对那良善之家的一点安慰吧。”
“老朽不才,胸中不过都是些野史传奇,你们万万不可当真,不过是夏夜天长,闲来无事,逗你们一笑罢了。”
众人听得津津有趣,待听他如此说,哄堂一笑,喝了闲茶,自散去安息不表。
这正是,“世上事真真假假不过一杯浊酒,天下人恩恩怨怨无非半点私心。”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