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表的谢意传到,总算不用再惦记这事儿,她点头表示知道,心里头提醒自己,下次要私下遇见赵三公子,可得离得远远的,吃醋的小姑娘还好,如董夫人那样段数的,两个自己摞一块儿都比不过人家。
夜里,顾青竹就寝前觉得口渴,饮过两大杯温茶才躺下,可睡到一半醒来,再怎么也睡不着了,值夜的喜乐睡眼朦胧的掌灯进来,嘴里头还打着哈欠:“姑娘是要起夜吗?”
顾青竹摇摇头:“大概是茶喝的多了。”
喜乐揉着眼睛搬来凳子坐在床边,东拉西扯的同她讲了会子话,顾青竹依旧精神奕奕,倒是把她自己的瞌睡全说跑了,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顾青竹撑起被子正要躺,窗户外头忽然‘碰’的声响,紧接着传来阵扑扑啦啦拍翅膀的声音。
“什么东西?!”喜乐后脖子一激灵,跑过去来回看看,有些害怕的捂着胸口说:“姑...姑娘,听着像后窗那传出来的。”
顾青竹屋子后头挨着竹林,里面除了养的花草外只有沈昙那两只鸽子,平素夜里鸽子在时,怕有野猫钻进去都会把笼子锁了,眼下不大可能会扑腾出来。喜乐胆儿小,抱着胳膊踌躇的往窗边挪腾,她干脆披上件衣裳起身,挥手让喜乐让开地方直接推开窗,见只纯白色的鸽子飞上屋檐晃悠了圈,又落在窗台上。
“哪儿来的?”喜乐确认过是鸽子没错,才敢凑来头:“不是咱们院儿的,难道认错路了?”
“不是。”顾青竹纠了眉,鸽子腿上绑着纸条,纸边儿染的红色,商陆来送鸽时说过红色最属紧急,三更半夜沈昙在魏国公府,拖到明早万一耽误要事了该如何是好?
喜乐总算看出点眉目,主动上前抱起鸽子把信解下来递了给她,顾青竹捏着小小的纸条感觉有千斤重,想了再想,终是把六合叫进屋吩咐,当即骑马给沈昙送去,保险起见,她还亲自用信封装好封上火漆,防止转手的人多,走漏什么消息。
魏国公府邸北面有座缓山,王城附近住户稀少,山虽不高,站在顶端仍可欣赏到一隅景龙江美景,而沈昙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圈地为王,在山顶兴土木建居室,自己院子后门辟出条小径直通山上,除了寒冬腊月上头实在住不得人,就没下来过。
六合怀里揣着信将自己的腰牌给国公府守卫看了,天黑的连脸都认不大清,守卫犹犹豫豫不敢接这烫手山芋,闹不好扰到主子清净,被甩脸子是轻,六合抓耳挠腮的想半天,最后掏出商陆给的牌子起作用了,守卫一瞧上头的字,二话没说带着他入了门,嘴里还叨念:“有大公子的牌子您倒早说啊!”
“这不才想起来。”六合赔笑脸,暗暗撇了嘴,哪个知道引鸽子的木牌能比顾府的腰牌见效?要不是临出府颂平追上来说姑娘让捎着,他才不会费功夫带。
一路被引上山,沈昙已得到消息,手握一长柄偃月刀大步走来。这种刀极重,平常人很难舞的动,军中除了骑兵,其他人对它也是不敢恭维的,在他手中却如同拎着把剑般轻巧。六合学过点儿三脚猫的功夫,懂兵器,见此情形就知道眼前这位当年在军中不说能多好,起码不是那混天数功勋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