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碍于场面,加上祁钰也解释了这么多,谅解他寻妹心切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都纷纷应下了,表示会帮忙留意的。
祁钰大喜过望,忙命人将祁凤凰的画像拿出来给大家过目。
画卷徐徐展开,鹅黄衣裙的少女在桃花树下拈花而笑,衣衫飘扬,轻挽的发髻间点缀着珠花,右边眼角一颗小小殷红的泪痣,明眸皓齿,长得非常可人,罩着轻纱的宽大衣袖滑落露出的皓白的手腕上还系着一串非常精致的彩珠手链,是一个让人一见难忘的漂亮女孩。
这画有情有景,活泼生动,不像是因为找人才临时照着描述画的,估摸着是之前就有的。而且画卷是从一个非常精致的长形锦盒里拿出来的,看得出来主人非常的珍惜爱护。众人拿着看的时候,只要动作略显粗鲁些,祁钰便在旁边好一阵紧张,生怕人给弄坏了似的。
沈长歌也接过来认真看了看,然后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
但……也不知道是画师没画好还是她本人就是这样,沈长歌看着总觉得这个女孩虽然笑着,眉梢眼角间却弥漫着一股噬人的阴沉。那种黑暗冷沉的感觉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即使她再想通过灿然的笑颜来隐藏,却还是让沈长歌看出些不对劲来。
但是别的人再看过画之后都没有异常,沈长歌不动声色喝了口茶,心里暗暗想着自己是不是过分敏感了些。
一个就比元堇大些的女孩子,能有什么不对的。
晚宴散了,原本正在跟旁边的人笑说的沈长歌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把拽住正要站起来的周异瞳。
“别太过分了。”沈长歌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又拍了拍他的胳膊。
周异瞳嗓音沉沉的应了,然后推开他的手走出去,不远不近的缀在那个刀疤男人身后。
沈长歌眸光漆黑,看着他离开,抿唇无声的轻叹。刚才看他那过分平静的样子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正好祁钰过来邀请他一起去商讨一些事情,沈长歌便随着过去了,只是心里还是惦记着周异瞳,他性格太不受控制,沈长歌真的害怕他做的太不留余地惹麻烦。
别院里有许多客房,祁钰有留宿所有来的客人,但是有的人自己有去处便谢绝好意,吃了饭之后便离开了。
刀疤男就是这离开的人当中的其中一个,他晚上喝了点酒,扛着自己的大刀摇摇晃晃的走过一条条街道,迎着晚风嘴里哼着小曲儿,脑子都有些迷瞪,但就算如此,习武之人的警觉还是有的,一阵风冷冷吹过,他猛地一个激灵,身体顿住,抬起有几分醉意的眸子望向前方。
皎洁如银的月光下,一人侧身抱着剑站立在路中央挡住了他的去路,不长的黑发半束着,一身在夜晚分外灼眼的红衣随风摆动着,身影挺秀而笔直,浑身气息犹如冷寒的刀锋,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彷如一道锐利逼人剪影,让他看得不由陡然心生寒意。
“居然是你?”刀疤男酒都醒了一半。
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很少见到有男人像这人一样眉眼如画的,所以仅仅是个侧脸,他还是一下认出来了。
其实他心里已经被红衣少年那种与方才在饭桌上截然不同的气势震住了,但还是仗着酒劲儿冷笑一声,将原本扛在肩膀上的大刀放下了杵在地上,扬了扬下巴有点不可一世的歪了歪嘴角,“你等在这里是想干什么?”
周异瞳转过身来,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瞳毫无温度的将他看了一眼,“你刚才说,大家凭实力说话就会令人服气。”
“是又怎样?”男人粗声粗气的接话,不明白他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却见周异瞳已经很果断的拔出了云霜剑,凛凛的寒光映照在他的眼瞳,冷的彻骨,他道:“我是来令你服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