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华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头越发地疼了。
“华姐儿,你可算醒了。”一道苍老却带着慈爱的声音传入席华的耳畔。
她微微一怔,转眸看了过去,便瞧见一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坐在床头,双眸上下打量着她,那一只保养极好的手覆在她的额头,眼中溢满了关心。
席华面露疑惑,这老太太穿着还真是奇怪,她转动着眼眸,瞧见眼前的屋子,陈设,只觉得胸口闷的慌。
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可是却与这陌生的地方处处对应,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老太太,大姑娘刚醒,许是这病气还没过呢。”一旁的郑妈妈轻声地劝道。
“也是,汤药呢?”老太太沉声问道。
“老奴这便端过来。”郑妈妈说着转身便去端了。
席华重新对上老太太担忧地双眸,想要出声,却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只好用眼神打量着老太太。
老太太顿时心疼地红了眼眶,“华姐儿,莫要担心,有祖母在,看谁敢欺负你。”
席华却不言语,只觉得一阵阵地难受。
她无端端地便这样成了另一个人,虽然同名同姓,却不同命。
三日后,席华才逐渐地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只是这个身份,还有如今的这个社会地位,让席华不知是喜是悲。
在这个朝代,人分三六九等,又分士族与庶族,士族也有等级之分,更别提她这等不被士族放在眼中的庶族了。
席华幽幽地叹了口气,此时,正坐在院中纳凉,思索着如今的处境,难免唏嘘。
宅子不大,却分为东西两院,东院住着大房一家子,西院住着二房,因老太太还在,故而并未分家,只是两房除了逢年过节,给老太太请安之外,倒是甚少来往。
席华是大房的嫡长女,而她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两个庶出的妹妹,哥哥席沅性子敦厚,有些痴傻,如今已经成家,大嫂陶氏却是个厉害的,如今管着大房的庶务。
四弟席甄不过八岁,性子顽劣,整日惹是生非。
父亲亦是游手好闲,也不管府上的事儿,只管混吃玩乐,比起二房,二叔虽是个六品的县丞,到底也算是有脸面的。
两位堂哥,二哥刚中了秀才,三哥也是个文武全才,刚刚弱冠,今年也是要去应考的。
席华眯着双眸,上下打量着自己,如今才年满十四,明年及笄之后,也该说亲了。
大嫂陶氏一早便想要将她嫁给自己娘家的弟弟,故而特意去席华的母亲袁氏那探了口风,袁氏听陶氏将自家弟弟夸得如何如何的好,便也动了心思。
当日,袁氏便去求了老太太,未料到得了老太太一通骂,便吓得回了自己的院子,自是不提此事。
陶氏心中有气,觉得袁氏性子过于软弱,又觉得老太太瞧不起她的娘家,连带着连自个也小瞧了。
因着不能将气出在老太太身上,便寻着法子折磨自个院子里头的人。
“大姑娘,外头日头毒,奴婢扶您回屋吧。”席华跟前的丫头巧凤一面轻轻地给她扇着风,一面说道。
席华这才缓缓的起身,“我出去走走。”
“大姑娘,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让您将养着。”巧凤扶着她,“您身子才刚好。”
席华淡淡地挑眉,她何时这般娇弱了,心中便也越发地烦闷。
她一个现代人,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古代,瞧着这一身的装扮,着实有些不习惯。
巧凤见她自醒过来之后,便没有说过几句话,连一个笑脸都不曾有过,巧凤担心她身子骨还没好,故而便不敢让她出去吹风。
席华心情不好,这才想着出去走走透透气,见巧凤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她语气低沉,“走走吧。”
巧凤听这口气,便也不敢再劝,连忙扶着她,打着伞,小心地跟着出了院子。
这乃是席家的祖宅,席华的曾祖父乃是当地的地主,也不过是一介寒门,好在积攒了一些家业,故而在当地也算有些地位。
席华沿着长廊往前走着,眉头深锁,想着过往的种种,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
她想不通自己是如何死的,更加地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穿越到这里?
“大姐。”迎面走来一个丫头,穿着嫩绿掐丝的褙子,绣着荷花的马面裙,走起路来娉娉婷婷,似是带着一阵香风。
巧凤上前,微微福身,“三姑娘。”
席华等她走近,才瞧清楚,长得倒是眉清目秀,隐约还带着一丝难掩的明艳魅惑,想着再过些年,怕是会越发地娇艳动人。
“大姐,你身子可好些了?”前来的乃是席华庶出的妹妹,三姑娘席敏。
“好多了,有劳三妹挂心。”席华顺势坐在了一侧,凭栏望远。
席敏见她依旧如此冷淡,也只是扯起一丝浅笑,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便走了。
巧喜瞧着席敏离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大姑娘,倘若不是冷姨娘吹枕头风,加上三姑娘撺掇,您也不至于遭这个罪。”
“巧喜。”巧凤最是稳重,见巧喜打抱不平,虽然知晓她说的是实话,可是背后议主,便是乱了规矩。
巧喜心里头本就憋着气,只觉得大姑娘这些时日性子越发地消沉了,平白地看着心疼,想起大老爷不分青红皂白,便罚了大姑娘,害得大姑娘差点丢了命,便气得肝疼。
席华当然知晓,那日之事是有人暗中使了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