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谈论两个位居高位的人,名声实在是过于难听。

这消息最开始有苗头的时候就应该把它摁住,不让它外泄才是。

暗卫恭敬跪下后,立刻退出了宫殿。

皇帝从龙椅上悠悠的站起来,眼神晦暗不明,那颗心越发不坚定起来。到底这么早立太子是好还是不好?若是凌昔真的不安分的话,他要怎么做。

废太子重新立一个,还是怎么……

这一晚,并不安宁。

有门路的人都在查这消息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可最后的结果都惊人的相似。这消息就是一个传一个,最后变成了如今的规模。

而这消息的真实性却不能否认,的确,太子同萧尚书走太近了。

基本上每个休沐日都有一次会面,悄悄的,不被人注意的。

次日一早,皇帝听完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抿着唇,那有些苍老的脸上还看不出其他,早朝上,竟然还真的有人把这事提了出来。

“回禀陛下,臣有话想要劝告太子。”说话的是韩御史。

得到准许,韩御史沉声道:“太子殿下,臣知晓您是如何的人,您的形象不仅仅是您一个人的,也代表了朝廷的颜面。您同萧大人交往臣无权反对,可还是希望太子殿下和萧大人能够保持一份距离,莫要再被人传出这样的话了。”

御史的话一如既往的难听。

凌昔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他在外脾气向来温和,此刻却也难压这火气,表情古怪了几分:“受教。”

大皇子站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道:“二皇弟,你莫不是真的有这样的癖好吧?”

他一开口,直接把这朝堂所有人说静了。

凌昔笑吟吟的接过话:“皇兄说笑了。”他眼皮直跳,瞧着大皇子在旁边冷眼看着他的模样就有些恼火。

围绕朝堂的事情说起来如同往常那般没有趣味,退朝的时候,众人却忽然听见皇帝开口道:“昔儿,跟我来一趟吧。”

大皇子脸上还有些幸灾乐祸,三皇子倒是淡淡的,凌昔把几个兄弟的表情看在眼底,默默的跟了上去。

御书房内,庄重素雅。

皇帝就坐在那正头的龙椅之上,俯视着凌昔。不发一言气势却依然勃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凌昔掀起长袍就跪在了地上:“父皇。”

皇帝瞧着他恭敬跪在地上的模样,心情要好了些,摩挲着奏折,沉沉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以前同萧尚书在一起我不说你,现在还如此,你想要如何?”

“是不是想要朕现在就给你退位,让你当上这皇帝?”皇帝说到后面,声音越发拔高,身子也站了起来,更加居高临下。

凌昔后背涌起一股冷汗,紧蹙眉心,恭敬道:“父皇,儿臣绝无此意。”

皇帝索性把这遮羞布拉开,今日他肯把这个话同凌昔说,代表了两个人还有父子之情,若是说完这之后,凌昔依旧不思悔改,那就不要怪他无情了。

“今日,你同萧尚书关系亲密,明日是不是就同刘宰相关系亲密了?”皇帝不急不慢的走到凌昔的身边,缓缓道。

锐利寒光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儿子,恨铁不成钢:“朕也是从太子走过来,你现在什么想法朕都了解。你若只是同朝堂众臣牵扯便罢了,萧暮远在这朝堂上关系千丝万缕,朕只是没有找到他的把柄,你倒是让朕开了眼界。”

皇帝没说之前,凌昔是没看出自家父皇对萧暮远有顾忌的。他继续听着,皇帝把以前从没给他说的话透露了不少。

“朕想要扳到的人,朕的儿子倒是巴巴的去凑上了,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朕。”

皇帝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凌昔低垂着头,面带惊疑,想要知道为何父皇会顾忌那萧暮远。两人接触的时候,他的确发现了他是个老狐狸,可却没有警惕道如此程度。

皇帝余光瞥了他一眼,冷哼道:“这朝堂之上,他就跟泥鳅一样,做事滴水不漏。一个没有缺点的人,放在你身旁,你会安心吗?”

凌昔自然不会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复杂,他忽然想到了那份名单。

就是那份名单才让萧暮远同他如此亲密,会不会,那名单就是萧暮远的缺点。他最开始只以为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际关系。

可若是这样的话,为何会引起萧暮远的在意。特别是在听到皇帝如此说,感觉更加神秘起来。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在其中。

他心思活络,可却没表现出来,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认错:“父皇,是儿臣愚钝了,求父皇原谅。”

皇帝瞧了他一眼,眉宇间的怒气渐渐消失,喊道:“起来吧。”

凌昔缓缓从地上起来,皇帝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自为之,朕不希望下次再听见这样的消息了。”

凌昔眼神一凛,毫不拖泥带水:“儿臣明白。”

事情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对于凌昔来说算不上因祸得福,起码他明白了父皇对自己其实有不满意,并不如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

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告诉他,还藏有一手。

一下让他有了紧张感。现在做起事情来也不像是之前那般随意。更让他警惕的是,有人在暗中观察着他,若是再不小心,又弄出一个丑闻,他相信也不会如同此次这般解决的轻而易举了。

前朝的消息崔静嘉从各方面打听到了,对于凌昔没有伤到根基到也没有惊讶。

找到麻烦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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