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璃皇宫。
清宁宫中,偌大的宫殿里,荣国公府一家,太后皇帝,东祁皇后和那几个所谓的证人在里面,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都在等待着东祁皇帝被带来作证。
荣国公夫人靠在荣国公身上,她紧咬着嘴唇,心里忐忑不已,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因为她不知道东祁皇帝一到,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是死亡,是末路,亦或是……
荣国公的心情和荣国公夫人是一样的,他心里也同样担忧,不知道他和夫人的命运会是什么,也不知道荣国公府会因为这件事遭到什么样的祸事。
而太后却悠闲地坐在那里,偶尔看一眼坐在身边沉默不语的南宫钰,也没有说话。
相比于其他人,东祁皇后脸上始终带着洋洋得意的笑容。她得意极了,似乎已经看到了荣国公府的失败,似乎已经看到了荣国公夫人再次被她打败,跌落谷底,永世不能翻身。想到即将到来的胜利,想到不久的将来,她可以见到自己的儿子,并且东山再起,她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相比于荣国公和荣国公夫人的担忧,东祁皇后的得意,始终站在一旁的容瑾城却是神情自若,不慌不忙,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就在这样心思各异的寂静中,羽林卫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陛下,娘娘,东祁皇帝带到!”羽林卫走进来后,对南宫钰和太后行了个礼,说道。
“宣。”南宫钰微微挑眉,开口道。
“是。”羽林卫领命,转身出去,一会儿几个人押着东祁皇帝进来。
东祁皇帝被押着进来后,他垂首站在殿下。见他不对着南宫钰和太后行礼,几个羽林卫上前,要强行押着他行礼,却不想东祁皇帝就是低着头,什么都不肯做,什么也不肯说。
见此情景,南宫钰撇了撇嘴,挥手示意羽林卫退下。
“今天诏你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太后瞟了一眼东祁皇帝,也没有过分追究他的失礼之处,而是淡淡道,“就是有一件事想向你求证一下。你的皇后说,二十年前,你以前有个妃子,还怀过你的孩子,后来被你赶出了皇宫便不知去向。你说,有这么回事吗?”
“听见没有,太后娘娘问你话呢,只要你实话实说,太后娘娘是不会亏待你的。”东祁皇后见东祁皇帝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碰了碰他的胳膊,提醒道,“还不快说!”
闻言,一直无动于衷的东祁皇帝似乎是回过了神,他缓缓抬头看向太后,仿佛木偶一般讷讷地点了点头,“对,的确有这么回事。”
“那个妃子你还记得吗?现在看见可能认得出来?”太后继续问道。
“她是我曾经最宠爱的妃子,别说是过去二十年,就算是过去了三十年四十年,我也一样能认得出来。”东祁皇帝点了点头道。
“那你便在这里认一认,看看这殿里的人,可有你之前的那个妃子?”闻言,太后眼睛一亮,继续问道。
“是。”东祁皇帝闻言,怔怔地点了点头,他缓缓地转头,空洞的眼睛在浑浊的眼眶中转了一轮,缓缓地扫视向宫殿里的人。
见他朝着自己这边看来,荣国公夫人倒吸一口冷气,就在她心如死灰,以为噩梦即将到来时,却不想东祁皇帝的眼睛从她身上看过去,没有停,而是看向了别处的人。
默默看完了殿中所有的人,东祁皇帝收回视线,再次垂着头站好,缓缓地摇了摇头。
“没有吗?”太后很是惊讶,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没有。”东祁皇帝低声说道。
“怎么会没有,你有没看见她吗?她就是顾蝶衣啊!顾蝶衣就站在那里啊!”东祁皇后没有想到东祁皇帝会不听她的话,不按照她的计划来。她一下子乱了阵脚,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一把抓住了东祁皇帝的胳膊,猛地把他拖到了荣国公夫人面前,强迫他抬起头来,一手指着荣国公夫人,一边对着东祁皇帝吼道,“你好好看看,她到底是谁?她分明是你的贤妃,是你最宠爱的那个顾蝶衣啊!”
“蝶衣……”东祁皇帝闻言,猛地抬头看向荣国公夫人,看到她瑟瑟发抖地躲在荣国公的怀中,他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间仿佛见了鬼一般,猛地跌倒在地上,恐惧地朝着后面爬去,不住地摇着头,“不!你不是蝶衣,你不是朕的贤妃!蝶衣——蝶衣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她已近死了,被朕的愚蠢害死了!你是谁,你为什么和她长得这么像?你是鬼……你是鬼是不是,你是蝶衣化成的鬼,来找朕索命的是不是?”
“你……你发生什么疯?”见东祁皇帝疯了一般朝着后面躲,东祁皇后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咬牙切齿道,“她不是鬼,她活得好好的!你看清楚了,她就是贤妃,她就是顾蝶衣!”
“蝶衣当年被你亲手害死了,死在了那个破庙里……你以为你瞒着朕做的事情朕都不知道吗?朕当年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身体,就是朕亲手安葬的!她死的好惨,死得好惨啊!”东祁皇帝的身子剧烈颤抖着,他痛哭出声,“贤妃啊贤妃,是朕对不起你,是朕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这个毒妇陷害!是朕太蠢了,竟然被她蒙蔽!朕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再来找朕了好不好,不要再来找朕了……”
“你是说,当年贤妃的尸体是你亲手安葬的?”南宫钰微微蹙眉,“那你确定,她真的死了吗?”
“这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