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病好生奇怪……她没有受外伤,也没有受内伤,脉象正常得很,可是却总吐血,看这样子,就好像是中了什么巫术一般……”
“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
“先开一些安神的药用着吧,具体的让我回去再想想……”
凤倾歌昏昏沉沉地睡着,她能够听到有人来来去去走动的声音,也有人过来给她把脉,也有人在低声说着她的病情。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谁。但是她能感觉得这里很是温暖,就像是家的感觉,给她一种莫名的心安。
可是这种感觉依然抵不过心口的疼痛,心口的疼痛越发地厉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撕裂着她的胸口一般,她想要逃,可是那东西紧紧地抓着她,让她逃无可逃。
混混沌沌中,凤倾歌难受得泪落了下来,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她的手紧紧地攥着,指甲已经掐到了肉中却浑然不知,似乎*上的疼痛可以减轻她心口的疼痛一般。
有人走过来,握着她的手,要将她的手掰开,可是她不安地抗拒着,在睡梦中摇着头,紧紧地咬着唇,却是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在她难受得挣扎的时候,她感觉有人抱起她搂在怀中。温热的气息扑来,淡淡熟悉的香气从那人袖中传来。他用手抵住她的后心,一股暖流传来,她胸口的疼痛渐渐轻缓。似乎是感觉到疼痛的减轻,她像是贪恋温暖的猫儿,朝着热源处缩了缩。
一声轻叹从头顶传来,那人将她抱在怀中,吻上了她的干裂的唇,“歌儿……”
是谁,是谁在这样唤着她?
凤倾歌想睁开眼睛,却终是无力的合上。
……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她再次醒过来时,胸口的疼痛已经有所缓解。她撑起身来,打量了下自己所处的房间,却并不能看出自己这是在哪里。于是她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窗户打开,清新的空气伴着丝丝寒气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梅林。梅林里有灼灼红梅,有粉白梅花,绚烂绽放,美丽得不可方物。看着窗外梅花开得热烈而绚烂,凤倾歌唇角弯起,她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可是外面寒气涌入,她不由得又轻咳了起来。
听到女子的轻咳声,外面的侍女一惊,转头见凤倾歌竟然起了身,还打开了窗户。她们大惊失色,赶紧进了门,见她赤脚站在窗前,身上还没有披披风,她们急得立即上前来,一边给她穿上鞋子裹上厚厚的披风,一边把窗户关上,扶着她到床上去重新躺下。
“凤姑娘,您可万万不能再这样啊。您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寒气入体那是开不得玩笑的。”
见侍女们都紧张地围着自己,好像自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凤倾歌不由得轻笑出声,“你们别那么担心,我不过是想要看看梅花罢了。”
“凤姑娘想要看梅花,奴婢们去帮您采来,放在屋子里观赏。”侍女轻声道。
“那好,你们去把那粉白梅花采一些拿进来吧。”凤倾歌点点头,她伸手指了那粉白梅花。
不过一会儿,侍女们便把粉白梅花采了进来,想要放到美人瓠里,可凤倾歌却摇了摇头,朝着那侍女伸手,“拿给我一支吧。”
闻言,那侍女把梅花拿了过来,递到了凤倾歌的手中。
凤倾歌将那粉白梅花握在手中,她眸光微动,伸手折了一朵梅花放于鬓间,看着那侍女微微一笑,“把铜镜拿来给我看看。”
那侍女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转身去拿了菱花铜镜给她。
接过铜镜,凤倾歌看了一眼,只见镜中的女子脸上死气沉沉,蜡白如纸,一头黑发亦是毫无光泽。一朵梅花插在鬓间衬着,更是显得她容色枯槁。
看着铜镜中这样的自己,凤倾歌一怔,不由得失笑,“好丑。”
见她笑得虚弱,那些侍女也不敢接话,只能默默地守在一旁伺候着。
看了镜子中的自己一会儿,凤倾歌将那铜镜递给了侍女,她慢慢捏紧手中的梅花,轻轻地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轻问,“他呢?”
“凤姑娘说谁?”那侍女勉强笑道,她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接着有侍女给凤倾歌端来了米汤,“凤姑娘的身子刚刚好转,还是先吃些东西吧。”
可谁知,凤倾歌静静地看着那碗米汤,一动不动,说什么也不肯吃。她靠在床头,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头,面上苍白如雪,却是姿态无比优雅。
“你们知道我说的是谁。”过了许久,凤倾歌幽幽开口,她转头看向窗外,轻声道,“他若是不愿意见我,又何苦把我救了回来?倒不如就让我这样死了,也算是赎罪了。”
见她忽然这样说,那些侍女们慌张了起来,她们面面相觑,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忽然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凤倾歌抬头望去,一瞬间怔住。
那人似乎是匆匆赶来,身上风尘未消。紫衣黑氅,玉立修身站在门前,犹如谪仙降世,容华堪比女子还倾城。
看到容瑾城,凤倾歌心中一动,只觉得一时间百感交集,思念伴随着苦涩和自责涌上心头,她不禁哽咽,“容瑾城……真的是你……”
在容瑾城进来的时候,侍女们都已经悄然退下。
容瑾城一双如宝石般乌湛湛的凤眸注视着凤倾歌,里面似乎饱含了千言万语,却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他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歌儿,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