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围围拢的军队将刘谌五千兵马包围在德阳西门一处,才停下了整齐的脚步。
之前刘谌还想着,若是情况不对,立即挥师东行,爰虎在永安有五千兵马,可以给他一定助力。
但是如今四面被封死,刘谌才感觉到其中的阴谋气息,不过他也没有慌乱,还高声喝令有些惊慌的将士噤声。
烟尘散去,刘谌瞳孔一缩,因为在那四周的军队中,竟是有无数象兵,粗略一数,竟不下五十头。
而且,横铺于野,一望无边的人头,让刘谌知道,这军队之数不下两万!
“主公,不能再等了,冲出去吧!”
此时黄琛都是一脸焦急,显然对方来势汹汹,而且是敌非友,黄琛也再无之前的淡然。
刘谌平静地拍了拍其肩膀,才转身看向那城卫装扮的人,开口道:
“南蛮象兵,汝是南中之人,为何本王未曾听闻?”
那人爽朗一笑,取下头上的头盔,露出整个面容,肥大面庞上是小眼高鼻,最显眼的,还是其头上那绿冠,在这白日下竟是有些夺目。
一般人加冠都是木冠,一些显贵也会用珍贵木冠,只有帝王刘禅,才是金冠。
但是用玉做冠,刘谌却是第一次见,而且那玉冠晶莹剔透,如脂滴翠,竟是翡翠中的帝品玻璃种。
如此一来,刘谌便知晓此人是南中的显贵,而且跟掸国(现缅甸)有往来。
“南中校尉吕祥,见过齐王殿下!”
那男子微微一倾身,口中说出却是颇为倨傲,但是刘谌却听得云里雾里。
确实,他实在不解,一个校尉而已,却敢如此傲慢,偏偏他还不认识。
“王上,这个吕祥父亲乃是永昌太守吕凯,乃是当年诸葛丞相平定孟获之乱后,才封赏的,主管南中四郡兵马……”
宁随久在姜维身边,见识自是不凡,见到刘谌没有反应过来,才悄悄来到刘谌身后说道。
“怎么,现在齐王肯跟某走了吗,吾的耐心是有限的!”
不待刘谌说话,他又继续道:
“若是齐王殿下不肯屈就,那殿下这些将士就留下了吧!”
这话一出,诸葛京黄德勃然大怒,就要提兵器杀出,还好被旁边的人拉住。
刘谌看出来了,这所有准备,想必就是他的大哥,蜀汉太子为了对付他而准备的杀手锏,准备很充分。
环顾一周,在那几十象兵身上停顿半晌,随后才将目光放在眼前的五千将士身上。
见到刘谌投来目光,所有将士都是努力地挺了挺胸膛,眼中满是坚毅的目光。
“王上下令吧,您带吾等杀出去!”
“对,杀出去……”
“拼了……”
咔咔咔……
就在此时,外围的军队中传来机括的响声,却是分外刺耳,刘谌对这种声音非常熟悉,这声音他在南郑关听过,那就是床弩的声音。
刘谌之前还心存一丝自信,他虽然打不过城上几千弩兵,但是逃走还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就算他有将士死命相拼,也插翅难逃!
“主公……”
黄琛的目光已经告诉刘谌他的想法,不过刘谌还是没让他说话,而是道:
“算了,缴械吧,将士们都是战场浴血奋战下来的,陨落在此却是不划算!”
“主公,不可……”
哪知刘谌却是不听,赶马回身,高举缰绳道:
“尔等都是国家功臣,也是本王的兵,是将士,就要懂得听令,现在本王下令,全军放下兵器!”
刘谌此话一出,顿时将士炸开了锅,纷纷扯着嗓子吼叫着,纷纷要请命出战。
城上的张绍见到此场景,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不料刘谌才入军不到三月,竟是让所有人为其卖命,足见其手段之高。
此子,果然是太子的心腹大患,不得不除!
而那吕祥则一脸不耐,本来他还以为有仗可打,结果却是这般,不禁让他在心中大骂刘谌废物,眼中满是鄙夷。
不过,刘谌却是不闻不问,抬头看向张绍,平声道:
“这是本王兄弟之间的事,何须卷入这么多无辜之人,好吧,本王跟汝走。”
“王上……”
见到大家的喊叫,刘谌心有不忍,还是强忍着回头冷声道:
“若是将士还当本王是汝等之统帅,就听本王之令,放下兵器!”
然后,在诸葛京的愤怒,黄琛的忧虑,已经无数的担心的目光中,刘谌走向城门。
此时的张绍也已下城,不过那数千弩兵却是一直未动。
“殿下,还请交出您的兵器!”
刘谌将随身携带的佩剑递出,然后漠然道:
“希望汝记得汝之话,别为难这些有功之人!”
张绍不在意的一笑,刘谌虽怒,却也无法,只得沉声道:
“想要本王束手就擒,汝不拿出点诚意,怕是很困难,要是本王不愿,一句话的事。”
这下,张绍才敛色看了一眼刘谌,正色地点了点头。
“快走吧,真麻烦,还没仗打,可惜呀,齐王殿下的勇武,吾是很期待的!”
吕祥冷声地说了一句,也不看那两万兵马,径直上马离去。
有了张绍的示意,刘谌也是无声地走上准备好的车驾,跟着离去。
透过帘幔的缝隙,刘谌看到了黄琛众人的身影,他们依旧看着这般,却遵着刘谌之令,一动不动。
“真想不到,这刘璿还能请来吕祥,怕是要引狼入室吧